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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寫盡人間煙火女子的心態。
劇本里的趙姬,其實也是想要一個良人的,可惜一世不得,呂不韋當她是貨物,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又太過懦弱,她丈夫死後她養了男寵,她寵愛嫪毐,因為嫪毐為她爭風吃醋,其實她骨子裡清楚,他要的,也不過是權勢而已。
可惜,樂曼演不出來。
別說演不出來趙姬,她連演個正常的古代女子的演技都缺乏。
看著她像走紅地毯一樣做作地演著兩千年前的秦國太后,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忍到她NG第七次,實在看不下去,盯著趙易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其實也是在忍受樂曼。
當導演其實不容易,投資方要指定女主角,有交情的又要塞人進來,看起來人脈廣,四海皆朋友,其實束手束腳,最是不容易。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法真正地討厭趙易。
大概,是因為他和趙黎,真的長得太像了。
…
我坐在場邊看了一會,想喝點東西,伸手去拿保溫杯,離桌子遠了一點,伸長手臂,一隻手伸過來,把杯子遞給了我。
“謝謝。”
那隻手骨節修長,有著彈吉他的薄繭,再往上,是喜歡攬住別人肩膀的手臂,線條優美下巴,筆挺鼻子,和趙易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桃花眼。
他彎著眼睛對我笑,就好像他只是轉身就拿了個東西,從來沒有消失過三個月零九天。
我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97、醉夢書
我並不是眼淚淺的人。
我清醒的時候不太容易哭;喝醉的時候哭過;我爸死的時候我哭過;還有別的時候也掉過眼淚,但都算不上哭。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也許是因為他目光太溫和;也許是因為他眼睛太漂亮,也許是因為他伸手抱住我肩膀,他身上有種我暌違太久的溫暖氣息。
他說:“嘿,我回來了。”
…
他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若無其事喝湯;問他要不要喝。
忍哭忍得嗓子疼,喝湯都覺得喉嚨哽著;熱湯從嗓子裡落下去,心像是在湯裡泡著,漸漸回暖。
“本來是昨天的飛機,”他對我笑:“但是轉機的時候耽誤了一下。”
我其實有很多話跟他說。
我想跟他說,這一個月來,我總是在想,以後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你,我甚至一直在擔心,你會不會回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一直想去找你,我總記得那個早上,我站在那棵樹後面,看著你在草地上,一次次摔下去,一次次爬起來。
我想跟他說,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就算你回來了,我還是恨景莫延,因為他,所有的事情全部失控了,我計劃好的辭職,一個人的悠然自在,帶花園的房子,睡到中午再起來的退休日子,坐在陽臺上喝一杯茶的閒適下午,還有海闊天空的未來,都化為泡影。
我想問他:趙黎,我們是不是一輩子都去不了紐西蘭了?
但這些話,我都不能說。
我只能微笑,只能溫和說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只是我許久未見的朋友,我們坐在一起,寒暄兩三句,然後各回各家。
我總也記得,那天晚上,我們都喝了酒,他扶我回房間,靠在門上,花花公子一樣對著我邪邪地笑,桃花眼裡滿是期待,他說:“拍完雲麓之後,我帶你去看瑞文戴爾好不好?”
我記得昏黃燈光,記得他溫柔眼睛,記得光照在他面板上的光彩,我記得那天晚上微妙的空氣,記得隔壁房間在放聶行秋的《醉夢書》,我記得我笑著,低聲跟他說:“好啊。”
我們都回不去了。
那是最好的時機,最好的風景,和最好的人生。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餘下的故事,不過是醉生夢死,不值一書。
…
真奇怪。
這世上有些人,他在你身邊的時候,就像溫暖的空氣,讓你莫名地安心。
大概是因為,你從心裡知道,他不會傷害你,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除了善意,還是善意。他看你的每一個眼神,除了溫暖,還是溫暖。
這幾個月來,我經常失眠。
有時候半夜醒來,想喝酒,想坐在夜宵攤的燈光下,聊一點無關緊要的事。想大笑,想痛哭,想喝醉了靠在某人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