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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總算和盤托出:“趙黎就在這邊治病,只要你告訴我們趙黎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帶你去看趙黎,半個小時就到。”
真是年輕人。
“我不直接告訴你們名字。”我露出嚴肅神情:“不過你們想想,在劇組裡,是景莫延喜歡的人,又能被趙黎看上的人,還有誰?”
萬箭齊發,全部指向齊楚。
“好,明天上午,我們來帶你去看趙黎。”
☆、81療養
這邊的早晨意外地漂亮。
趙家那兩個人雖然傻了點,卻很守信;凌晨六點傭人就過來叫人:“肖先生;有客人找你。”
他們開了車來;讓我上車,我說不用,我自己叫了計程車,跟在他們的車後面。
倒不是有多危險,只是防著總比不防好,別的事我沒什麼可驕傲的;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卻比一般人多。
計程車一路開;一路開,開到快郊外;林蔭道全是楓葉,一地的落葉血一樣紅,司機是個黑人,跟我說了兩句英文,我沒聽明白,應該也是說這裡風景漂亮。
遠處有大片的草地,樹林只是點綴在上面,有牧場,也有溪流,前面的車一頭扎進一片金黃的樹林裡,走了沒兩分鐘,到了。
是個療養院。
位置荒涼,戒備卻森嚴,大概都是有錢人住著,那兩個人下了車,告訴我今天是探訪的日子。我掃了一眼周圍,落葉裡停了幾輛好車。
“我們只負責帶你進去。”小胖子一邊跟我說一邊帶著我往裡面走,和一個負責人模樣的女人說了兩句,告訴我:“他在花園裡,她會帶你去。”
等他們倆一轉身,我用蹩腳英語連比帶劃告訴那負責人,我只是想看看趙黎,不要讓他知道。
負責人感慨了句什麼,朝我指了指花園在那裡。
這療養院風景好,人卻不多,花園裡更是沒什麼人。我沿著落滿樹葉的小道鬼鬼祟祟走過去,心臟跳得快從腔子裡蹦出來了。
我從來不是行動能力很強的人,刻意放輕腳步,生怕被發現,爬上一個小坡,發現一棵巨大的梧桐樹,躲在樹後面,一眼就看見在坡下平緩的草地上的趙黎。
只是一個背影,我也認得出他。
幾個月沒見,他頭髮剪短了,大概手術確實折磨人,瘦了不少。他穿著白色病號服,背上大概是矯正的器械還是什麼,沿著脊椎凸起來一大塊,他身邊有個人高馬大的男護工站在一邊守著,還擺著一副輪椅。
他拄著柺杖。
他在學走路。
我原以為我至少能支撐到見到他正臉再哭。
…
以前看別人說什麼感動的事,受傷,斷腿,復健,從頭練習走路,摔多少次,都像聽故事一樣。等到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才知道有多殘忍。
我不知道脊椎神經接駁手術後果到底有多嚴重,我沒學過醫,在國內查過的資料都告訴我一堆癱瘓機率。我查得憤怒起來,連電腦都扔到一邊。
這手術後遺症太重,他不是無法站起來,而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腿,他每走一步,腿的動作都似乎被延遲了一樣,他必須在這樣緩慢的速度下還要保持平衡。
他沒有用雙柺,艱難地在草地上挪步,他第一次摔下去的時候,我險些叫出聲來。
護工把他扶了起來。
我看見他的側臉,他臉色蒼白,那一跤摔得太痛,從那麼高直挺挺摔倒下去,而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做一個抬步的動作,就這樣無能為力地摔了下去。
他的嘴唇都是白的,臉上沾了草屑,以前的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層陰霾。
他像是變了個人。
不再是那個飛揚跋扈的小流氓,也不是趙家最得意的子侄。他像被扔進了泥潭裡,淤泥把他拉下去,掩蓋他的光彩,磨折他的志氣。
還不到八點,陽光從樹葉間隙裡漏下來,他每次摔下去,無數的光斑落在他背上,像沉甸甸的枷鎖,幾乎要連他最後的堅持壓斷。
光是看著他再一次摔倒,就已經讓我握緊拳頭。
而他心裡的挫敗和憤怒,該是我的一百倍。
我仍然記得,拍雲麓1的時候,遇上山洪,路斷了,劇組人員把攝影裝置扛過那一段路,他提著兩個沉重箱子,在石塊之間跳來跳去,比誰跑得都快。我們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他經常把我扛回去。在路邊攤,遇上惹事的流氓,他讓我去一邊,笑起來唇角彎彎:“我很能打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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