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和明月坐在一起抱怨這裡的伙食,兩個人一唱一和能抱怨半個小時,一副高貴冷豔豌豆公主樣子。伙食不好你不吃不就行了,你有種就自己做!做又不會做,人家做給你吃還抱怨。再說了,你一個男的,吃點難吃飯菜怎麼了!抱怨個鳥!
這酒店廚師簡直喪心病狂,除了蔬菜是清白的,連臘腸裡都是一股奶味,更別說火鍋湯那一副咖哩湯的樣子。所以我每天點火鍋,就是為了那點蔬菜。
阿青勤快,買了大塊牛羊肉,mickey手巧,我只簡略說了一下要求,他就能把牛羊肉片得蟬翼一樣薄,就是娘兮兮的,叫他切個肉還抱怨。
大黃老實,洗了鍋,拿著礦泉水在旁邊等。
齊楚坐在一邊,從臺本上方瞄我動作。
有他在,我也不好做得太辣,鍋底抹點香油燒熱,炒了下骨頭,然後熬骨頭湯,放蘿蔔枸杞,阿青一臉期待看我,我擺擺手:“今天不放那麼多辣椒了。”
好在還可以炒幾個菜,這點沒法指揮別人,我腿雖然拆了石膏,還是有點不方便,正彎腰拿油瓶,一隻手握著油瓶遞過來。
是齊楚。
他垂著眼睛,額側髮尾垂在眼睛旁邊,順手拿切過的蔥蒜來,我給他做過太多次菜,流程他都記得清楚。
阿青和mickey都一副又震驚又欣慰表情,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你洗手沒?”我破壞氣氛地問。
“洗了。”
“幫我把羊肉切丁,泡椒切碎,小心辣到手。”我接過油瓶。
“好。”
…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我還沒有這麼流氓,沒有這麼圓滑,沒有這麼強大到不需要他一絲憐憫。那時候我也會挫敗,也會臉上表情豐富,也會熱血,也會憤慨和他抱怨業界黑幕,也會是一個不專業的經紀人,不會讓他覺得被我操控。
那時候我經常炒菜,我最不會切的就是辣椒,最慘的是用菜刀把辣椒從砧板上剷起來下鍋的那一下,經常手掌側面沾到辣椒,辣得痛一下午。
他總是罵我:“怕辣就不要放這麼多辣椒……”罵完還是會接過菜刀,幫我切辣椒。
我也還是會嘴硬“這叫化學反應,辣椒對面板的化學反應,你讀過書沒有,以為每個人的手都和你一樣變態!”也總是會跟在他後面罵:“你洗過手沒有!”
那時候的我也有弱點,也有需要他幫忙的時候,而不是現在,誰都知道我是肖林,而他是我一手捧起來的齊楚。我總是告訴他,不要這樣,不要那樣,我總是圓滑,總是世故。
那時候的我還有機會,在他面前露出狼狽一面,讓他可以像英雄一樣,幫我解決棘手事情。
那時候他還沒那麼討厭我。
所以那時候他還沒那麼喜歡莫延。
…
我想,我總也會記得,齊楚繞過我去盛湯的時候,臉頰從我眼前擦過的那一瞬間。
我記得他明亮眼睛,俊美輪廓,和嚐到辣椒後皺了皺眉頭,說了句“好辣”的表情。
因為我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還有七天,我就得走了。
還有七天,這個叫齊楚的人,不再是我一手捧起來的小天王,他會有怎樣的遭遇,他會遇見怎樣的人,他和莫延會怎樣繼續,都不關我的事了。
七年前,我想,我只要一直陪在他身邊,當他的經紀人,一輩子當下去,就算他再不喜歡我,我們也是朋友,也是親近的人。他的一輩子都是與我有關的,我每天都可以看著他,和他說說話,多好。
原來不是的。
我做不到。
我是這樣喜歡他,喜歡到,沒有辦法祝福他。
只是想著,他沒有我,也可以生活下去。只是心裡隱隱知道,我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我就沒有辦法再堅持哪怕一天。
因為他於我來說,是耀眼的光,是灼熱的空氣,是最重要的人,是最好而又最痛的存在,是我所有的熱血和衝動,他是我僅存的夢想,最大的奢望,最不能被追問的情緒,和所有可望不可即的總和。
因為我愛過他,而且愛著他。
所以我不能再在他身邊呆下去了。
這世上,沒有人能真正將心比心地為你痛苦,為你著想,哪怕是至親,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沒有人能像你自己一樣,痛那麼久。
你犯一天賤,是衝動,犯一年賤,是深情。犯一輩子賤,就成了傻逼。
沒有人能踏著七彩祥雲來解救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