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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他一樣,慢條斯理的問道:“嗯,我不太清楚,能說一下嗎?”
以顧思齊的經驗而言,大多數人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都是採取“顧左右而言他”的措施,可這傢伙卻迎面撞上來……他知道自己不夠冷靜容易急躁是嚴重的缺點,但是……既然是缺點,當然就是沒有辦法輕易克服的了,他調整呼吸三次之後,以失敗告終,把上午在學校遇到的憋屈事一口氣倒了出來,帶著一種莫名高漲的情緒,“逃學”“衝突”“離家出走”,這些並不光彩,甚至令本就無能的他顯得更加墮落的字眼,從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非常痛快——就像有些人看到刺眼的紅、濃重的黑,會覺得異常興奮那樣。
反正已經是絕路了——他的表情在這麼說。
與其讓別人各種揣測逼得內傷,不如自剜傷口。
林卓言自認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即使他有點被吸引。但也許是因為他對慈善事業多有關注,以致於此時輕易被勾起了“伸出援手”的心情。
他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最慘的事都被對方知道了,顧思齊也無所謂起來,他一口搞定一塊點心,暗讚了一下黃師傅的手藝,而後說:“我想回北京找我外公。”因外公心臟病,而外婆亦有高血壓,所以二人一直未曾到過香港。另一方面顧思齊升中學以後成績不佳,寒暑假都被逼著去補習班,再加上父母工作繁忙,根本不能抽空帶他兄弟二人回內地。如此一來,居然也有三四年沒有見過外公外婆了。
“嗯,你知道去北京的機票多少錢嗎?對,不貴,你做十天半個月旺角仔,就能賺夠了。那去到北京之後呢,你中五沒畢業,如今內地大學生越來越多。在香港還能做旺角仔,在北京你能做什麼?讓外公養著?你父母肯定二話不說把你綁回來,沒收你所有私房錢,斷掉你與外界的聯絡,把你送入寄宿制學校,養你到20歲,再把你送出國——爛泥鍍層金,好歹能充充場面。”
“……你!”被戳到痛處的顧思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死死瞪著林卓言,恨不得把他的臉看出幾個洞來。
“你別急,先聽我講完。”林卓言的視線落在整整齊齊碼在桌旁收納架上的報刊雜誌,從中抽出一本雜誌,翻開封面,第一張廣告拉頁便是當季設計最為出彩的一款首飾,大片留白,唯有首飾在其間熠熠生輝。他朝顧思齊伸出手,“麻煩借我一支筆。”
顧思齊抱著雙臂冷冷看了他一陣,猜不透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從書包裡翻出一支筆扔了過去,惡狠狠的說:“你最好不是在耍我。”
林卓言微微一笑,揀起扔到自己這邊的筆,把廣告拉頁開啟,三張A4大小:“好了,你看,這個就是世界。”說著他畫了一個圈,“這個是你的世界。”
顧思齊湊近一看:“喂,大叔,你耍我啊,你畫的圈是不是太小了。”
林卓言聽後笑著把筆遞給他:“那你來畫一個。”
顧思齊斜眼看著在三頁紙中顯得尤其可憐的小圈,仔細想想,也就是那麼回事,於是沒好氣的說:“隨便吧,就這樣好了。”
林卓言挑了挑眉,繼續說:“你在這個圈裡,如果不努力培養自己的能力,就只能原地打轉。我猜你很想走出這個圈,但你知道怎麼才能走出這個圈嗎?很簡單,破而後立。改變一下自己,就可以了。”
“大叔,你很像在傳教。”顧思齊託著下巴,涼涼的說道。
林卓言拍了拍小同學的頭:“不敢面對現實,是永遠不會長大的。”
“現實?現實就是我現在沒地方可以去,很快就要身無分文,流落街頭。”顧思齊嗤笑道。
林卓言說:“你想我收留你?”
顧思齊轉著手中的杯子,帶著挑釁的笑容:“你既然都有善心傳教,就好人做到底咯。”
“我放債,一向是九出十三歸的。人情債也一樣。”林卓言說,“你確定要我幫你?”
“哦,高利貸啊。你怕我還不起麼,我這麼年輕,總有一天會還你的,你不用怕哦大叔。”顧思齊嘴角微翹,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還不懂人情債是什麼,只想著總算將了對方一軍。
林卓言好笑的看著他,那雙烏黑的眼睛閃耀著少年人特有的光彩,他終於鬆口,答應暫時收留對方——大概慈善事業做得多,出現本能反應了。
☆、九
林卓言將顧思齊安置在【露臺】。
隱秘的員工通道盡頭有間房,林卓言開啟房門,開了燈,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哥特式的拱形窗臺,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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