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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題記:這是一個平行空間發生的故事,跟將要寫的高悅的國外經歷毫無關係。可以看為國內篇的一個臨時結尾。
時間飛逝,十年過去。物是人非。
那個冬天特別冷。齊飛騎著破車沿著魔都郊區一條偏僻的小馬路,回到他租房住的一棟老舊居民樓。天已經全黑。他在回家的路上買了點降價促銷的泡麵、速凍餃子,飢腸轆轆地趕快上樓。大冷天,樓門洞黑呼呼的。齊飛看到角落裡好象縮著個人。他想起報紙上含含糊糊報道的一些事情,有意繞了一下,避開那個人。
“齊飛嗎” ?角落裡的人忽然說話。齊飛愣了一下。他博士畢業後進了老家一所不錯的大學當講師,但是發展很不順。上個月好容易轉來魔都工作,進了一家很小的二流大學,好歹脫離了原來的環境。在這個擁擠的城市,他除了還不熟悉的同事,應該沒有多少認識的人。齊飛遲疑地回答:“是我” ,順便開了樓道燈。
角落裡的人從黑暗裡走出來。象個民工,灰撲撲雜亂的長髮草垛子似的扣在頭上。身上的羽絨服很舊。齊飛注意到來人身後還有個小孩,大半人高,瘦瘦的,似乎是非主流,染了一頭金髮。他下意識地退開一步,保持距離,遲疑地問:“你是。。。” ?來人再向前一步,進入走廊燈能照到的地方,笑了:“不認識我了” ?
那人的臉很白,鼻粱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跟民工的形象不符。齊飛仔細辨認了一下,忽然驚叫起來:“高悅” ?高悅咧嘴笑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
齊飛招呼他們進門。室內的溫暖讓高悅舒服得哼了一聲。開門的時候,齊飛又吃了一驚。跟在高悅身後的小孩大概十歲出頭,金頭髮,不是非主流,根本是個白人小孩,長得鬼機靈的樣子。高悅看他驚訝的表情,笑道:“這是狗蛋,大名路德維西,不過我管他叫狗蛋” 。他回頭對狗蛋說了句英文,狗蛋轉到前面來,大方地用生硬地中文說:“你、好” 。高悅解釋:“還不會說中文呢,教了半天就會這一句” 。
進門一陣忙碌。齊飛租的是一小套一室一廳,裡面塞滿屋主的雜物,一下進來三個人顯得很擠。齊飛一肚子問題,先緊著讓高悅脫衣服、洗臉,招呼他吃熱乎東西。吃光了餃子,狗蛋還說沒飽,高悅一點當客人的意識都沒有,自己動手給他衝了杯泡麵。
坐定下來,齊飛客氣地問:“你喝茶嗎” ?高悅笑眯眯地說:“我不喝這種茶葉的” 。齊飛“噢” 一聲,說:“我都忘了” 。高悅在沙發裡坐舒服點,說:“是啊,我自己都快忘了” 。
沉默了一會,齊飛遲疑地問:“你現在。。。” ?高悅自嘲地笑笑,說:“要飯了” 。齊飛奇怪地問:“怎麼會?你不是一直在國外很好” ?高悅嘿嘿兩聲:“吹吹牛而已。其實我去美國沒幾天,就跟老闆吵架,退學了” 。齊飛吃驚:“什麼” ?高悅聳肩:“當時也是衝動,不過退學就退學了。去過巴西、日本混飯吃,後來又回美國,在紐約碼頭擺一個小攤,最近被美國移民局查了,於是趕快跑回來” 。
齊飛看他說得輕描淡寫,一陣衝動,把高悅的手拿起來。上面滿是老繭,面板乾裂。齊飛慢慢說:“你吃苦了” 。高悅滿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說:“身在其中,隨波逐流,一點都不覺得” 。齊飛沒說話。過了良久,看著狗蛋,問:“他是。。。” ?高悅道:“我在國外認識一個,噢,朋友,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齊飛點頭。高悅繼續說:“我們在一起好幾年,一起在巴西開皮包公司騙錢,一起被黑幫打得半死,一起去日本教英文,學校發不出工資,我們一起跑回美國,一起擺小攤。很困難,我們互相支援、互相鼓勵,一起住最便宜的地下室” 。齊飛沒想到高悅居然有這種經歷,一時難以接話。高悅扭頭看了一眼狗蛋,說:“狗蛋是他以前男朋友的前任男友跟別人亂來生下的,沒人要,現在歸我了” 。
齊飛問:“那,你的。。。朋友呢” ?高悅聳肩:“不知道。兩個月前,他有一天說出去買吃的,把我們所有的錢拿著,再沒回來” 。齊飛驚呼:“怎麼會” ?高悅攤攤手:“不知道,也許跟人跑了” 。齊飛沉默半天,說:“你傷心嗎” ?高悅平靜地說:“頭兩天我忙著到處找他、報警 ……移民局否則還盯不上我,後兩天有點傷心,不過也就那麼回事” 。
齊飛問:“那你現在什麼打算” ?高悅扶了扶眼鏡,說:“如果我能住你這裡,就住著,否則我帶狗蛋去看看憑他的白人臉能不能騙點住店錢” 。他說著一指牆角的小旅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