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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這地方我不熟,你說怎麼走就怎麼走。”
“那票我先收著,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早上5點半,我來接你。”
“好。”
“別忘了把證件和錢拿出來,和行李分開放,用起來方便。”陳寶明說著,別開眼去,生怕被饒永健發現自己的可怕念頭。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啦。”
“那我走了。”
“等等。”
陳寶明心裡一緊,嚇得差點癱軟。被饒永健牽起的手心裡溼漉漉的一片。
“謝謝你,寶。”
“嗯。”
事後,陳寶明經常會猜想,如果當時自己告訴饒永健何蔡清和自己的關係,他會做何反應。
“他會痛心疾首一番,然後逃得你永遠都找不到。”姜勇說。
“其實,現實就是這樣。他說不定還在某個地方好好地活著,只有我SB一樣,認為他無法活下去,認為他死了,認為我就是那個殺了他的人。”
“你想多了,陳寶明。饒永健比你想象的皮實。”
陳寶明一直沒敢說,那天,坐在臨縣的汽車站候車大廳裡,他問饒永健,“你初四晚上見的人是不是就是給你發簡訊的人。”
饒永健低著頭,沒吭聲。
“你跟他做了?”
“嗯。”
陳寶明默默地咬牙,生怕被饒永健發現自己的情緒波動,“沒事,下不為例。”
“寶?”
“你想不想去上個廁所?”
“也——行。”饒永健偷偷看了陳寶明一眼,只看到一具僵硬的殼,“正好我也想去,路上喝了好多水。”
陳寶明看著饒永健慌亂逃竄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立刻拎起兩人的行李,沒有絲毫的遲疑,往站外跑去。他從沒想過自己能跑得如此輕盈。脖子上、背上、手上一共掛了六個包,從汽車站出來,狂奔將近一千米,直衝進路邊停的計程車裡,對著司機喊了一句“去市裡!”,才跟噎住了似得猛咳起來,一邊咳一邊喘,肺裡火燒火燎難受地淚流滿面。
他把饒永健的隨身小包也撈來了,裡面裝著證件、手機、錢。他只留下這隻小包,饒永健其餘的行李被他丟在火車站,就像丟掉那個人一樣,丟得毫不遲疑。
姜勇聽完他的敘說,沉默了很久。陳寶明這事做得齷齪,但讓他來解決,也未必有更高明的辦法,“你沒事就行。”
這就是姜勇的態度。
陳寶明不知道饒永健是否回到北京。他去過幾次他租住的老房子,也去過四平浴室,沒有任何他回來的痕跡。姜勇說得沒錯,饒永健說不定還在那個縣城裡,或者其它什麼地方活得好好的。在他偶爾的夢裡,他依然是那副張揚肆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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