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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忒熟悉了,陳寶明扭頭一看,愣住了。那人恍然不覺,叼著煙,繼續跟小夥子調笑,“哎,今兒錢不夠,還是給我來一盒第六感。”
“您整盒岡本,我送您盒第六感。”
“揹著老馮做賠本買賣,也不怕回頭被老馮cao死?”
小夥子面露尷尬,瞟了眼陳寶明,不吭聲了。那人彷彿才意識到陳寶明的存在,眼尾一掃,也僵在那裡不動了。
“饒永健?”
陳寶明趕緊伸手,緊緊抓著饒永健的胳膊,熱的。他又問了一句,“你是饒永健吧?”
“我要說不是呢?”那人居然笑了一下,雖然笑得比哭還難看。
陳寶明心口一涼,手就鬆了,“你不是嗎?”
“不是。”
陳寶明傻眼了,縮起脖子,訕訕站在一邊,看著那人揣走兩盒保險套,頭也不回地走了,才怯生生地問小夥子,“這人你認識嗎?”
小夥子盯了他片刻,眼神複雜,“我只知道他姓饒。”
是的!陳寶明立刻飛身追出去,也不覺著屁股疼了,遠遠地就喊起來,“饒!永!健!你他媽的給我停下來!”
那人真停下來,轉過身,等著陳寶明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往他肩上捶了一拳,“你他媽的死了嗎?”
饒永健涼涼地回了一句,“快了。”
陳寶明立刻閉上嘴,只留下兩個大鼻孔呼呼地喘著氣。怪不得陳寶明認不出來,饒永健現在的樣子和他記憶中的樣子相差太遠。
“你把頭髮留長了啊。”
“沒幾根毛了,死之前想再多看它們幾眼。”
“你別他媽的死不死的,”陳寶明聽著難受極了,“我早說過,你他媽就是作,剛查出來那會,老老實實吃藥治病,離死還遠著呢。”
饒永健翻著眼皮瞅他,那眼神莫名地詭異,看得陳寶明心裡發毛。他喘了口氣,溫和了許多,“你怎麼搬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急死我了,你知道嗎?”
“你還會為我急?姜勇那小子沒把你cao傻了?”
陳寶明一聽,氣得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狗嘴裡永遠只長狗牙。饒永健見陳寶明急眉瞪眼的模樣,抿嘴一樂,換上副親親熱熱的臉,攬著他的手,道,“走吧,去我那坐坐,正好我也想你了。”
“我當然要去你那!”陳寶明死死攥著他的手腕,“問你呢,怎麼搬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跟你說了你也當我放屁,你整個心思都在姜勇身上,不是麼?”
“那我也沒忘了你呀!劉源告訴我你不見了的時候,你知道我多難受嗎?”
“劉源?”饒永健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你認識劉源?”
“認識,之前幫他做過一個網站,他人不錯,給錢特大方。對了,他認識你?”
饒永健低著頭,慢慢地說,“唔,我跟他有些過節,不太好,你別告訴他你見到我了。”
“怎麼回事?”陳寶明的腦子突然清明瞭,難得聰明一回,“你是不是在躲他?”
“是。”饒永健含糊地解釋道,“你認識他,應該也知道,他有錢、認識的人又多,我惹了他,怕他報復,實在沒辦法了才匆匆忙忙躲起來。”
陳寶明捏捏饒永健的手心,饒永健也反手握住他。他不肯細說,他就不問。陳寶明知道,饒永健那賤脾氣,不惹人才不正常,這也是為什麼他一得了病後就立刻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我不說,”陳寶明保證道,“我絕對不說,誰都不說。”
饒永健挑起眼睛,盈盈笑道,“跟姜勇也不說?”
“不說。”說了他才要生氣呢,陳寶明想。
饒永健牽著陳寶明穿過兩條小巷、一片細碎的平房,指著一棟黑乎乎的大板樓,“我就住這裡。”
“這黑燈瞎火的,都沒幾戶人家在住了。”陳寶明抓緊饒永健的手,憂心忡忡,“你怎麼找這鬼地方?”
“快拆遷的筒子樓,自然沒幾個人。”饒永健帶著他拐到樓後面,從一扇小鐵門,進到一個大院裡,“你用你手機照照路,我好久沒回來了,都快忘了進哪個門。”
“你不回來你住哪兒?”陳寶明好奇。
“住澡堂啊,暖和,有電視看,能叫外賣,還能隨時洗澡。”饒永健嘻嘻笑起來,“大冬天的,筒子樓裡又沒暖氣,我當然要住澡堂了。”
聽起來奇怪,倒也算個活法。陳寶明沒多想,跟著饒永健就上樓。快拆遷的老樓裡,一股子發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