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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枚笛半開玩笑地說道:“瞧你這得意勁兒,要是下次你再回來的時候,身邊的那個女人沒有我漂亮,你就等著捱罵吧!”
我隨口說道:“下次我還是帶你回來不就得了?”
古枚笛抿嘴一笑:“想得美!要想我繼續跟你演戲呀?行啊,看你以後的表現咯!”
看著古枚笛婀娜的背影,我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到下次回村的時候,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準媳婦!”
裡屋傳來嘀鈴鈴的電話聲,爺爺起身進屋接電話,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爺,你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我覺察到了爺爺的變化。
爺爺嘆了口氣,抿了口酒,重重地放下酒杯:“老馗子死了,明兒個一早你跟我去盤石村看看!”
“老馗子是誰?”我放下筷子,覺著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黃河老河工!”爺爺淡淡地說。
“哦,原來是他!他死了?怎麼死的?”我一下子就想起老馗子是誰了,老馗子本名叫劉馗,一輩子都在黃河上飄蕩,是一名黃河河工。98年那次的青色怪魚事件,就是老馗子帶人去平息的,沒想到這個神秘的黃河手藝人竟然死掉了。
“怎麼死的?老死的唄!”爺爺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裡有些渾濁的東西在飄蕩,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我的記憶中,爺爺和老馗子雖然都是黃河上的手藝人,但彼此間幾乎沒有來往。以前聽村民們說,好像爺爺和老馗子之間有什麼過節。不過他們也都這麼大一把歲數了,就算年輕時候有什麼過節,現在人都死了氣也該消了,也難怪爺爺會答應明天去盤口村看一看。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去了盤口村,盤口村在河子村上游,有數十里地,我們搭乘了一輛老鄉的拖拉車,一路轟隆轟隆地顛簸過去。
快到盤口村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村口豎起了高高的白旗,上面用黑墨寫著大大的“奠”字。老馗子在盤口村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這輩子為人們清理了不少黃河邪物,深受當地百姓的敬仰。所以老馗子一死,幾乎整個村的人都來為他弔喪。
“這老小子混得還挺不錯的!”爺爺抽了口旱菸,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語地說。
我四下裡看了看,前來弔喪的人真多,除了本村的村民以外,還有不少從別的村趕來的人,場面非常熱鬧。
得知我們是前來弔喪的,有熱心的村民把我們領到老馗子的家裡。
老馗子的家坐落在一片竹林後面,外面圍著籬笆牆,裡面是四合院樣式的小屋,門口還有一個院壩,平時用來晾晾被子,曬曬穀物什麼的。門口擺滿了花圈,一字兒排開上百米,風吹過,花圈上的紙花就嘩嘩地響。
門外的竹林裡面掛滿了一串串的白紙,院壩裡也撒滿了銅幣模樣的黃紙,風一吹就飛揚起來,滿天滿地都是。
堂屋中央放著一具棺材,農村裡的規矩,人死後都要擺放在堂屋中央,不能擺放在外面,對於這個禁忌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道理。
那是一具黑色的棺材,漆面很好,黑得發光,架在兩根長腿板凳上面。板凳前面放著一個大鏡框,裡面是老馗子的黑白遺照。照片兩邊立著兩根白色蠟燭,還有一個火盆,幾個親屬披麻戴孝跪在火盆旁邊,一邊哽咽抽泣一邊往火盆裡扔進紙錢,火盆裡堆滿了燃燒過後的灰燼。
爺爺給老馗子上了一炷香,然後繞著棺材走了一圈,最後拍了拍棺材,嘆了口氣,一句話也沒有說,揹著手走出堂屋。
離開盤口村的時候,我問爺爺:“你跟老馗子很熟?”
爺爺想了想:“說熟也算熟,說不熟也算不熟!”
雖然爺爺沒有說的明白,但是我隱隱感覺到,爺爺和老馗子之間非但認識,而且是十分熟悉的。只是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麼會老死不相往來,這其中必定有些故事。既然爺爺不想告訴我,那我也不便多問。他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回到河子村已是黃昏時分,一路上爺爺都沒怎麼說話,更多的時候他就是抬頭看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沒有打擾他,也許他是想起了和老馗子熟識的那段日子吧。
由於舟車勞頓了一整天,回到家裡我們簡單吃過晚飯,早早摸上床睡覺。這連續兩三天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我早就困得不行,希望今晚能睡個舒心覺吧。
四野俱寂,睏倦的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朦朧中,我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