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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了範添華描述的畫面:一個穿著壽衣的死人老頭緩緩轉過身來,手裡提著一個白色燈籠,燈籠上面粘著一個奠字……
在這陰森寒冷的溶洞裡面,突然想起這樣的畫面,我的脊背也有些微微發涼。
村民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屏住呼吸,漲得面紅耳赤。
有兩個膽小的傢伙拔腿就往溶洞外面跑去,邊跑邊喊:“我們不要錢了!我們不要錢了!”
其他人也是有些瑟瑟發抖,不敢再向前邁出步子。
有人提議說:“村長,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另一人附和道:“是呀!迷龍窟裡太邪乎了,我們可不想把命丟在這裡!”
就在眾人躊躇著繼續前進還是退出溶洞的時候,前方傳來一絲光亮。
那團光亮竟然是詭異的慘綠色,然後影影綽綽一行人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我們立即匍匐在岩石後面,一個個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嚇得都不敢喘息,有幾個人還將火把給滅掉了。
那是一支詭異的送親隊伍,他們從左邊的溶洞裡面晃晃悠悠飄出來,從我們前方不遠處飄過去,然後飄入右邊的溶洞。是的,他們的身姿輕盈飄曳,根本不像是人在走路。更為詭異的是,在慘綠色光芒的映照之下,巖壁上面竟然沒有出現他們的身影!也就是說,這群人竟然是沒有影子的!沒有影子的會是什麼東西,那就是——鬼!
我不怕鬼,但是面前的景象確實詭異至極,我的心中也忍不住一陣陣地發毛。
隊伍的最前面有兩個提著燈籠的人,穿著黑色的壽衣,手中各自提著一個白色的紙糊大燈籠,燈籠裡面映出詭異的綠光,綠光照在他們的臉上,死黑色的,跟死人臉一樣,瞳仁也不轉一下,沒有絲毫生機。
後面跟著一群吹奏樂器的人,這些人同樣穿著黑色壽衣,手中拿著嗩吶、喇叭、長笛等各種吹奏樂器,吹奏的竟然還是那種迎親的歡快樂曲。明明是一支死人隊伍,但是吹奏的卻是迎親樂曲,這種感覺不知道多麼地怪異。
四人抬著一頂黑漆漆的轎子行走在隊伍中央,轎子一跌一宕的,果真像極了一口大棺材。轎子兩邊粘著的不是“囍”字,而是白色的“奠”字,白色的奠字跟黑色的轎子形成鮮明的對比,無與倫比的恐怖。
隊伍後面還跟著兩個提燈籠的人,兩人亦步亦趨,就像沒有靈魂的木頭樁子,搖搖晃晃跟在後面。
面前的這幅場景,跟之前範添華描述的場景一模一樣。
問題是,範添華遇上鬼送親的時候,已經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支詭異的送親隊伍,竟然在迷龍窟裡面不知不倦地晃悠了最少四五十個年頭!
一股陰寒之氣自我的腳心升起,傳遍我全身,我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眼看這支送親隊伍就要消失在我們眼前的時候,突然有人冷不丁地喊了一嗓子:“婉山!楚鑫!”
我們都被嚇了一大跳,喊這話的是張峰,這一嗓子喊出來,所有人的魂兒都嚇沒了,心裡直叫糟糕,我們肯定被那群猛鬼發現了!
“你發什麼神經?”範添華臉色鐵青,抬腳踹了張峰一腳。
張峰指著鬼送親隊伍後面的兩個人,結結巴巴地說:“是婉山……還有楚鑫……”
我們一聽這話頭皮就炸了,婉山和楚鑫怎麼會跟在鬼送親的隊伍後面?
“我去看看!”我麻著膽子躲過張峰手中的火把,從巖壁後面閃身而出,朝著那支鬼送親的隊伍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走在後面的那兩個人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回過頭來,衝著我咧嘴一笑。
媽蛋!
在火光的照耀下,我驚懼地發現,走在鬼送親隊伍後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真的是婉山,另一個人想必就是楚鑫了!
心中的驚駭猶如翻滾的海浪,莫名失蹤的婉山和楚鑫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他倆對我露出的笑容格外滲人,我發現他們的眼窩都是烏黑的,應該已經……死掉了!
兩人看了我一眼,骨碌碌轉過腦袋,跟著鬼送親的隊伍晃晃悠悠往溶洞深處走去。
我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昨晚還盛情款待,和我們共同飲酒的婉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跟著送鬼親的隊伍在這冰冷陰寒的迷龍窟裡面轉來轉去,他已經不知道他的媳婦和女兒還在等他回家。
小果果也趕了過來,驚訝地張大嘴巴:“那真的是婉山呀!他……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