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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學院。
王一鳴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以前挺對不住自己的弟弟的,就花了幾十塊錢,為弟弟買了一套運動服,送到了弟弟的學校。
二虎看到哥哥為自己買了這麼貴的衣服,就說:“哥,這衣服穿著是好看,就是價錢太貴了,那是人家城裡人穿的,我們家條件差,三妮和四鳳還都在上學,家裡開支大,我們不能和人家攀比吃什麼穿什麼了,你今後和嫂子也不要再為我買什麼新衣服了,你把那不穿的衣服給我穿就行了。我不計較。你雖然上班了,但談戀愛,還要應酬,必要的花費是少不了的,在大機關裡混,我們農村人,穿得太寒磣,也會讓人看不起的。你都上班一年多了,還沒有一輛新腳踏車騎,你就攢些錢,給自己先買一輛腳踏車吧!手錶也得有,你看那些參加工作的,誰手腕子上沒有塊手錶啊,這你也得有,沒有怕別人看不起。”
王一鳴想想,弟弟講的確實也有道理,於是也就想方設法地攢了些錢,一年下來,他就為自己買了一輛永久牌腳踏車。星期天和於豔梅,經常騎著腳踏車,逛街或者上公園。
第二年,於豔梅也參加了工作,被分配到省財經學校當老師,兩個人的工資加在一起,很快日子就好過多了。半年下來,他就又攢夠了錢,為自己買了一塊上海牌手錶,明晃晃的,戴在手上,時不時地抬起手,看看時間,顯得格外地帶勁。
弟弟二虎也大學畢業了,根據分配方案,他們這批學生,都是哪裡來哪裡去。二虎先是被分回了老家的地級市裡,但出於照顧家庭的需要,也為了在農忙的時候,回家幫助父母乾乾農活,二虎主動提出分回縣城裡。按他的成績,他被分配到縣城的城關鎮中學,教初中的語文,對這個工作,他也很滿意。縣城離鄉下的老家,也就是二十多公里,騎上腳踏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星期天就可以回家去了,幫父母照顧農田。學校裡給他分了一間宿舍,他還可以時不時地到縣高中,看一下正在讀高中的四鳳。
第四章(22)
三妮去年參加了高考,卻非常不順利。她學的是文科,但成績出來後,離分數線還差八十多分。父母本想讓她到學校再復讀一年,明年再試一試。但三妮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一背書就腦子疼,對復讀一點信心也沒有。別到最後,錢也花了,莊稼活也耽誤了,一頭也沒有得到。家裡的地多,活重,兩個哥哥又都不在家,乾脆自己輟學,幫助父母做農活,也減輕了家裡的負擔。
等春節回家過年的時候,王一鳴看到妹妹三妮,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腰也變粗了,身子也強壯了,胳臂也粗得像個男人了,走起路來,嗵嗵地踏著地,像是能把地面跺出一個窟窿。原來細皮嫩肉的學生妹,現在已經有點農家婦女的味道了。
王一鳴知道,這都是超負荷的體力勞動的結果。那個時候,農村實行了五六年的分田大包乾,大集體時代的農業機械化,已經蕩然無存了。一家一家的田地,都成了皮帶。因為農村的土地一塊一塊的情況不一樣,有的地勢高,有的地勢低;有的土壤肥沃,有的貧瘠;有的利於灌溉,有的利於排澇。所以在分地的時候,頗費周折。精明的莊稼人不願意自己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在分地的時候,都是平均分配,各家各戶,都是旱地也有,水田也有,一戶戶,都是一條條的,像是長長的皮帶。這樣的土地模組,根本就沒辦法進行機械化的耕作,所以幾乎一夜之間,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實行,中國農民又迴歸到幾乎刀耕火種的年代,重複著古老的耕作模式。
原來在生產隊大集體的時代,每到耕田犁地的時候,公社裡的東方紅大型手扶拖拉機,一輛一輛,就會出現在那一望無際的田地上,煙筒裡突突地冒著黑煙,機器聲轟鳴著,像是一個曠古未有的大力士,一趟下來,就把土地掀了個底朝天。
原來的大寶貝,突然成了誰也不待見的東西,停在了倉庫裡,先是腐蝕、生鏽,然後是年久失修,誰也不再用心看護,一天一天,就被那些貪小便宜的人,拆去賣了廢鐵。
農村幾十年建設的農田水利設施,那些水泥乾渠、排水溝,也被那些愛貪便宜的鄉民,為了擴大自己承包地的面積,多種一行或者兩行莊稼,人為地破壞掉了,整個農村,成了一個個家庭單打獨鬥的生產單位。在這樣的情況下,農民幹活的積極性是無可置疑地提高了,但農村勞動的艱鉅性、繁重性,卻把二十世紀的中國農民,推回到遙遠的過去,他們要完全依靠人力,從自然手裡討食吃。
中國農民,就像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為了自己的那一口糧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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