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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茲與米爾納也發現老鼠會自動按壓控制桿,使腦部受到刺激,若電極放置區域正確,老鼠一小時內甚至會按壓6 000多次。兩人據此推斷,腦部佈滿了引發快感的區域。
圖7—2 愉快中樞
“放對位置”就是放在內側前腦束(median forebrain bundle),奧爾茲相當得意地宣稱,這裡就是愉快中樞。我想親眼看看這些腦束究竟是什麼模樣,畢竟快樂很難抗拒。一位朋友把我介紹給另一位也在動物實驗室工作的同事,我看著他抓起一隻“被犧牲”的動物,剝開腦膜,露出纏繞糾結的腦,這裡掌管認知,那裡掌管抉擇,還有幾束灰色的線狀物,那就是內側前腦束,沒想到快樂的源頭一點也不特別。
當時亞歷山大也對藥物濫用的病人進行訪談,這些人大多潦倒頹廢。亞歷山大不禁思索,既然我們只要使用藥物就能刺激愉快中樞,很容易就感受到愉悅,那為什麼只有部分用藥者成癮了呢?每個人都有看似平凡卻美妙無比的內側前腦束!其他研究者忽略的,而亞歷山大注意到了。回溯20世紀六七十年代,當時剛發現的愉快中樞成為了許多雜誌競相報導的主題。亞歷山大認為,“具體的生理現象”是個人情緒與外在環境互動作用後的產物,決定是否成癮的因素,除了藥物性質,還有許多其他因素,如,運氣、巧合、加薪、廉價禮品等,真是無奇不有。他知道是這樣,但苦於沒有證據,因此他想找出證據。
心理學家、藥理學家開始以愉快中樞為基礎,推斷藥物成癮的原因。藥物就像一種化學物質的電極,刺激沉睡的內側前腦束,使其想再得到更多刺激,這道理就像我們抓撓蚊蟲叮咬過的傷口,越撓越覺得癢。
這樣的解釋簡單易懂,但不夠明確,也不科學。有些研究者於是從藥理學角度切入,提出相當有趣的理論。人腦中有一個藥物工廠,生產各種化學藥物:作用如同鴉片的內啡肽(endorphins)是人體天然的止痛劑,多巴胺(dopamine)、血清素(serotonin)具有安定心神的作用。人腦會根據實際狀況,自動調節生產少量的藥物,讓我們感到舒適,渡過難關。然而一旦我們開始從外界輸入藥物,如,吸食大麻或純可卡因,原本處於平衡狀態的血液,受到外來藥物作用的影響而釋放資訊,讓身體停止生產天然化學物質,而依賴外在供給。
換言之,我們的身體為配合外部的人為供給,會停止自行生產。這種反應有個好聽的說法,那就是“神經適應模式”(neuroadaptive model)。一旦藥物改變了人體的自行調節系統,要恢復原先的狀態就得經過一番努力。
亞歷山大說:“先討論多巴胺減少的理論。因為吸食可卡因會導致腦部停止生產多巴胺,所以需要吸食更多可卡因,才能達到同樣的刺激效果。多巴胺減少會導致人類需要更多可卡因,這種說法缺乏具體實證。”我打電話給一位曾在緝毒單位擔任助理的朋友,耶魯大學畢業的克雷勃(Herb Kleber),他說:“當然有證據。你沒看過腦部斷層掃描的研究嗎?吸食可卡因的人,腦部都會缺乏多巴胺,且缺乏程度與想要吸食可卡因的慾望強弱有相當密切的關係。”
有關?無關?或許?縱覽心理學所有領域,只有藥物研究才會出現矛盾答案並存的現象,此時科學就像政冶,不僅無法釐清事實,而且還會衍生出混淆錯亂。
麻省理工學院心理學教授杜米特(Joe Dumit)說:“這樣說吧!腦部斷層掃描的結果未必可靠。研究者很容易營造出差異很大的假象,產生誤導。誰也不能肯定!”杜米特嘆口氣。整天研究大腦可不是件簡單的事,簡直就是沒有止境且毫無希望的反覆演練,企圖超脫自我侷限來了解自我。算了,給我一杯酒!
我們住在樂園裡,誰還需要嗎啡
亞歷山大想找出證據。他住在風景如畫的海濱城市溫哥華。他觀察其他研究者的老鼠,那些藥物成癮的老鼠,它們中的一些背部的毛被剃光,直接插入導管,被關在狹窄髒亂的籠子裡。也許這就是證據。
亞歷山大這樣想:“假如我必須住在那種環境中,我一定也需要藥物來讓自己振奮。”要是把籠子移走,也就是改變社會限制,不知有何後果。動物若身處快樂舒適的環境,是否仍難逃成癮的生理反應?亞歷山大暗自思索這個問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絕妙的點子:“老鼠樂園”(Rat Park),他隨即動手打造這個奇特的地方。
亞歷山大和兩位同事柯姆斯、哈達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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