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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轍……
他爸與陳總也算一對相愛相殺的老相好,鬥了多年竟然越鬥越勇。楚珣比陳煥還小五歲,一張嘴就不客氣,直接喊對方“小陳”。陳煥是基層出身的特工,從底下一步一步上來的;楚總不一樣,家族庇廕,樹大根深,也確實精明強勢有能力,這麼些年事事處處壓陳煥一頭。直到若干年前一場意外,楚珣在一次出國行動中遭受重創,差點兒陣亡,回來之後身體就不太好了,迅速退出一線。那件事好像發生在加拿大,具體涉及國家機密,沒幾人知情。大夥只知道楚珣因那次受傷獲得很高待遇,記了一大功,四十歲官拜少將。
功勞和將銜是用流血犧牲半條命換來的,也算是半輩子為國家鞠躬盡瘁。
當然,楚總心裡最介意的,是用自己半條命也沒能把楚晗換回身邊。他想離開北京,就被迫把兒子留下。如果想讓兒子遠走高飛,就必須他自己留下。父子之間總之必須留一個圈在京城。
楚晗倒不會介意父子之間任何事。他一直非常信任楚珣。
他就這樣對爸說的:“大寶貝你放心,回俺爹老家踏實養老去吧,其他事情都放下。你能做到的一切事情,我都能代替你做到。不然你當初造我出來幹什麼用?”
他也見過世面,今天就是一出臨陣奪旗換帥,沒大事。陳煥借楚總傷退機會上位,順勢把501基地往自己那條路上帶歪過去了,成了自家一畝三分地,實驗室裡很多事情做得比較過分,引人非議。雙方早就互相看不順眼,楚總這次出來就是奪盤,把原先自己那片山頭攬回來。但他知道陳煥不會輕易交權,乾脆先下手為強。這種兵臨城下威逼□□的鬥爭常有發生,雙方心裡都有數。
楚晗對小房打個眼色,悄悄話:“你甭擔心,我爸接管這裡,不會怎麼樣你。肩膀要包上嗎?”
“破了點兒皮,我什麼時候需要包?”房三兒眯眼瞄著房間對過那倆人,意味深長:“你以為你爸就不會抓我?”
楚晗心想,我爸抓你幹什麼?
房三兒管楚晗要了兩粒薄荷糖,嚼來嚼去笑得很浪,瞄楚總的眼神,有幾分桀驁,又分明有酸不溜丟的看不爽。
大樓裡控制機要的人員換了一撥。陳煥心知肚明今天大勢已去,不甘心也得讓,緩而圖之。上了歲數的體面人,不能跟小年輕似的禁不住事兒暴跳如雷,也就不做無謂掙扎。這人往椅子上一坐,左腿橫了搭在右膝上,頗有風度一笑:“成,楚總,今天真有你的。”
陳煥一指:“實驗體就在裡面,還活著,我可什麼都沒做。那人我今天完完整整交給你,以後關乎那個人的任何事情,我就不負責了。”
楚總笑著點頭:“成,小陳,你安心休假吧,我從現在給你放長假了。”
陳煥:“……”
陳煥咬著下唇運氣,突然一指牆角坐的人:“那位姓房的朋友,也是楚總這次出來的目的吧?”
所有人注意力全部罩到屍櫃旁邊閒坐的兩個年輕人這裡。陳煥冷笑一聲:“也是,十幾年前老冤家了,楚珣啊,你也沒忘了有房三兒這號人!
“今天這人正好也請來了,難得機會,楚總,順手把這人也領走吧?
“你們兩位也是江湖上老熟人,呵呵,不用我互相介紹?……嗯?小房先生?”
陳煥一錐子就見血。
楚晗才聽到陳煥頭兩句話腦袋裡已經“嗡”得一聲,喉頭塞住不語。
在今天之前,他就沒有從房三兒口中聽到這人主動談及“楚珣”二字,也從未聽他爸提過姓房的,除了那天莫名其妙衝進他公寓拆他馬桶企圖“抓現行”。十幾年前發生過什麼?這兩個早就認識?
“我跟小房先生的事,我會慢慢招呼,你就甭操心了!”楚總可能料到姓陳的來這一手,迅速看了楚晗一眼。目光沉靜柔和,就是一副最好的安慰劑。
“是啊,是啊,您幾位敘舊,我多管閒事兒了哈……小晗,剛才是叔叔得罪你了,誤會誤會,你千萬不要記仇!我先走一步,咱倆改日再敘!”陳煥今天與老相好楚總相殺痛失一局,當然不甘心,這就是臨走來一招回馬槍。他之前還想從寶雞請“神刀張”過來,幫忙撬醒植物人,結果神醫張文喜根本不買他賬,就不來。張文喜也是楚總一個派系的人馬,必定就是楚珣在背後處處掣他的肘。
“陳叔叔,今天得罪。您慢走,改日登門給您賠不是。”
楚晗客氣地抬手,又一抱拳,從容大方。
即便心裡是一片混亂,水漫金山,巨浪滔天,表面上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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