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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嘴裡喃喃唸叨:“他說他姓章,名乃春,家住洛縣!”驀地,心硯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驚叫了一聲。
白雲暖風輕雲淡一笑:“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他名字了吧?”
心硯點頭,“看這個少爺衣著服飾華麗金貴,他又說他姓章,家住洛縣,咱們洛縣沒有第二戶章家了,想來他就是洛縣有名的混世魔王章乃春章大少爺,怪不得小姐乾脆自報家門,同住洛縣,還沒有他章家辦不來的事情。”
“聰明!”白雲暖讚了一句,繼而瞥了一眼心硯道:“看不出來啊,心硯,你每日同我一起蝸居閨閣,足不出戶的,耳朵卻生得這樣長。”
心硯羞赧,臉上早已飛起兩抹紅霞,小聲喃說道:“是從少爺那兒聽來的。”
這時,真娘從迴廊拐角處轉了出來,一見白雲暖便疾步上前,嘴裡道:“小姐,原來你在這裡,讓真娘好找。”
白雲暖忙迎了上去,只聽真娘道:“老爺夫人正尋你呢!”
第八章 觀戲
白雲暖跟著真娘去見了父親母親。
白玉書和白姜氏在凌雲寺前殿通往二樓的樓梯上等她。
父親和顏悅色,母親更是笑眯眯的,握了白雲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裡,一邊哈熱氣,一邊嗔怪心硯道:“小姐的手這麼涼,也不給小姐帶個暖手爐。”
心硯吐了吐舌頭,福了福身子道:“奴婢這就去廂房取。”說著,急急去了。
“我不冷。”白雲暖從母親手裡抽回自己的手,使勁搓了搓,淘氣道:“摩擦生熱,我搓搓幾下就比那暖手爐熱了。”
“你呀!”白姜氏又是憐惜又是寵溺地用手指點了下白雲暖的額頭。
白玉書笑著搖了搖頭。
遂上了樓去。
前殿二樓正好可觀廣場上的全景。坐在二樓的位置上看戲,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惠澤大師想得周到,這裡既可以讓阿暖看熱鬧,又可以不拋頭露面,損了女兒家的體統。”白玉書一邊品茶一邊對母女二人道。
“我們多年未在凌雲寺留宿,惠澤大師也算有心了。”白姜氏附和。
“這茶倒是甘冽,和素日咱們家裡喝的鐵觀音味道不太一樣啊!”白玉書仔細品著茶盅裡的茶。但見杯中茶水微微泛黃,塵俗盡去,泡茶的也不是平日裡用的茶葉,而是茶芽,形狀似針,色白如銀,芽芽挺立,蔚為奇觀。
“這茶倒是新奇,從前從未喝過呢!”白姜氏道。
白雲暖盈盈一笑,“這茶和鐵觀音一樣,也產自福建,但是鐵觀音是紅茶,這茶卻屬白茶。清肝養肺,益氣養陰,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白毫銀針,十分珍貴,只是母親你胃寒,還是少飲得好。”
白雲暖如此說,真娘忙去同小沙彌討暖胃的紅茶來。
白姜氏換了茶,對白玉書含笑道:“沒想到阿暖見多識廣。”
“母親謬讚,女兒不過是看了陸羽的《茶經》,現學現賣罷了。”
“哦?父親只以為你一天到晚鬧鬧騰騰,不學無術的,什麼時候竟然連《茶經》也看了。”白玉書甚是欣喜。
白雲暖心裡苦笑了一下,這一世是沒有閒暇去看的,前世,她一個被丈夫冷落的病癆子倒是有大把讀書的時光。
心硯已送了暖手爐來,白雲暖接在手裡焐著。
樓下,廣場上,戲早已開臺。
這戲班是洛縣有名的錦繡班,章家大少爺章乃春是他們的長期金主。戲班有幾個唱小旦的相公人才出眾,尤以琴官最優秀。
依著前世的記憶,白雲暖嫁入章家後,章乃春去凌雲寺還願除了供奉香油錢之外,便是請戲班在凌雲寺搭臺唱戲,熱鬧熱鬧,想來這一次又是章家來凌雲寺還願來了。
白雲暖坐在母親身邊,盯著樓下戲臺上扮成杜麗娘,嫋嫋娜娜,聘聘婷婷,千迴百轉唱著《遊園驚夢》的琴官時,心頭突然靈光一閃。
陪父母坐著看了一會兒《牡丹亭》,白雲暖便推說累了,起身和父親母親告辭,攜了心硯下樓去。
白玉書看著白雲暖的背影,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頭。
“到底還是小孩子。”白玉書和白姜氏說道。
白姜氏不以為然,繼續看戲。
白雲暖兩手焐在暖手爐上,一路心事沉浮走回廂房去。
經過白振軒房外,聽著哥哥琴聲琤琮,更加打定了主意。
她一定不能讓相爺見到哥哥,哥哥和相爺未曾謀面,便能幫哥哥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