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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書抬頭見白雲暖沉默著沒有出聲,而是定定地看著自己,不禁笑著道:“阿暖,你不是說有話要問父親麼?”
“父親不也有話要問阿暖麼?”
“父親讓阿暖先問。”白玉書笑道。
白雲暖也慘淡一笑,她知道他們想問對方的是同一個話題。
“其實白家並不沒落,父親又何必讓惠澤大師牽線搭橋去巴結丞相大人呢?”白雲暖終於問出了心中困惑,從凌雲寺回到白家後,她走遍了寶芳園,走遍了書香堂,走遍了芝闌館,除了強金閣上不去之外,她幾乎將白家裡裡外外都打量了個遍,“白家是富庶的,家裡隨便什麼傢俱拿出一樣來都需幾百兩銀子,父親如果真的要重修強金閣,又怎麼會籌不出三百萬兩銀子?何必巴巴地要將親兒子去討好相爺?如果你將女兒拿去作為置換利益的籌碼,阿暖尚能夠理解,可是哥哥……阿暖真心想不明白,父親你怎麼做得出來?”
白玉書的笑容如天上一縷薄雲被春風吹走,他從地上站起身子,沉色看著女兒,良久終於道:“首先,白家雖然不沒落,卻也已經外強中乾,不是阿暖以為的那般富庶。莊子的收成不好,每年用於收購好書和維護書樓與藏本的花費已讓白家入不敷出。巴結丞相大人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攀龍附鳳不是父親的本意,更不是父親的作風,但父親身為一家之主,必須確保妻子兒女生活優渥,至於阿暖說的隨便搬出一張傢俱都能換個幾百兩銀子,這是假若巴結相爺失敗之後,父親才會採用的方法。退而求其次,可是父親不能不嘗試著進一步就選擇退了……”
白玉書背過身子,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山坡,山坡上山茶正開得如雪一樣晶瑩。他的聲音也顯得縹緲:“至於你哥哥,父親從未料到相爺有非同一般的癖好。就算是惠澤大師也沒有料到。父親不過是想著用你哥哥的琴藝去籠絡相爺,因為聽聞惠澤大師說,相爺好琴……如若父親知道相爺有斷袖之癖,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哥哥以身犯險。至於阿暖你,父親愛你和愛你哥哥的心是一樣的,父親決不會將你作為置換任何利益的籌碼,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
白玉書回過身,坦蕩蕩地看著女兒。
白雲暖只覺身子有些站立不穩,心裡也七上八下,若有許多隻吊桶在心湖沉沉浮浮。
看著父親雪亮堅定的眸子,她在心裡自嘲地笑:絕不會?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麼?為什麼前世你會呢?為什麼前世因為十萬兩銀子你就賣了我,賣了女兒一生的幸福啊!我帶著那樣悲憤痛苦的回憶重生,不應該好好地恨你麼?為什麼這一世你會說出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我連恨你的機會都不給?
一股憂憤在白雲暖心口盤旋不去,她只覺喉嚨口火辣辣的,幾乎要噴出血來。
這時,白玉書唇角向上揚起,凝肅的面容綻放一個如花的笑容,輕鬆道:“現在輪到父親問你了,阿暖,你一個閨閣少女怎麼會知道相爺有那……癖好?還幫你哥哥避過了這一劫的?”
白雲暖瞪大了眼睛,連忙收拾了凌亂的心緒,眼下可沒有時間去怨天尤人胡思亂想,要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搪塞住父親呢?
第三十一章 刁難
“就是大年三十晚上,阿暖做了個夢,夢見了一個神仙,他說哥哥有難,讓阿暖看在兄妹情分上無論如何都要救哥哥。阿暖在夢裡嚇出一身冷汗,忙問他哥哥有什麼難。神仙說元日的時候父親會帶舉家去凌雲寺上香並留宿,還會託慧澤大師在元宵那日引薦哥哥去見一個貴客,神仙囑咐阿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哥哥去見那個貴客,否則祖宗蒙羞,白家清譽毀於一旦。阿暖問既是父親的命令,阿暖又如何能阻止得了?神仙便教了阿暖一個方法,他說臨近元宵節的時候,凌雲寺會有大戶人家來演大戲還願,阿暖只需和這大戶人家的少爺聯絡上,便可幫哥哥化險為夷。神仙說完就不見了,阿暖正要找他卻被母親喚醒,得知父親果真要帶舉家去凌雲寺燒香並留宿,阿暖不敢不信夢中神仙之言,便按照神仙的囑咐一一做了。”
白雲暖一邊絞著披風的帶子,一邊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父親。
白玉書顯然是信了白雲暖的話,他若有所思問道:“那神仙果真在夢裡說,若不阻止你哥哥去見那個貴客,便會讓祖宗蒙羞,白家清譽毀於一旦嗎?”
“嗯。”白雲暖重重點頭,見父親心有慼慼焉,便想再嚇他一嚇,於是又道:“而且女兒覺得那神仙仙風道骨,鶴髮童顏,有些面善,像極書香堂裡懸掛的先祖白嶸珉的畫像……”
白玉書激靈靈一凜,有些驚魂甫定。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