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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銳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許諾的意思,頓時又驚訝又無奈,不自覺的把許諾攬入懷中。
原來許諾也在嘗試理解自己的感覺。
雖然艱難,但這是許諾朝著自己開啟心門的第一步。
有了這一步就足夠了,剩下的就百九十九步,由我走向你。
就夠了。
感情總會在吵吵鬧鬧中愈演愈深刻,在一起的兩個人,總需要磕磕碰碰的磨合,才能緊密無間的結合在一起。
許諾有嚴重的夜盲症,劉銘銳家床頭的檯燈,便徹夜不會關上。
回了中國後,他們倆才正式住在一起,同床共枕的時間,少的兩個手都數的過來,其中還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疲倦的劉銘銳迅速入眠中草草結束。
許諾喜歡把頭埋在枕頭裡,身上卷著一層薄毯,背對著劉銘銳睡覺。
劉銘銳便習慣性從背後抱住許諾,環住他的腰,和他十指相纏,然後迅速入眠。
而這天晚上,劉銘銳難得沒有入睡。
所以他第一次發現,許諾似乎很不習慣這種與人相擁的姿勢,環的緊一點,懷裡的人就會僵硬幾分。
擁抱了很久,懷裡的人呼吸依舊沒有變的平緩而有規律。
劉銘銳試探著向他的耳廓吹氣,許諾果不其然不安地縮了縮。
“睡不著?”劉銘銳開口。
許諾點頭。
劉銘銳便把許諾的身體掰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
“還在生氣?”他小心翼翼的問。
“生什麼氣?”許諾失笑,“我沒那麼小氣。”
“前幾天半夜我醒時,你去哪了?”劉銘銳問。
許諾搖頭,猶豫了一會說:“失眠。”
“怎麼不叫醒我?”劉銘銳把他往懷裡帶了帶。
見許諾默不作聲,他又說:“以後睡不著,把我叫醒,知道麼?”
許諾點點頭,順從的樣子讓劉銘銳有點心疼,這傢伙從來就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今天一下子乖順了那麼多,肯定是早上的事給了他太大的刺激。
“睡吧。”他撫摸著許諾的頭髮,硬是讓許諾面對著他,“別動,就這麼睡。”
許諾不動了,雙手抵在他胸前,姿勢略帶抗拒。
劉銘銳不由分說地把他的頭按進自己懷中,有規律的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部,像個哄小孩睡覺的父親。
“老媽子。”許諾嘟囔了句,閉上眼睛。
過了不久,劉銘銳感到懷中的人沉了一點,想起了規律的呼吸。
劉銘銳卻失眠了。
他抱著許諾,垂頭溫柔地看著許諾輕顫著的長長的睫毛,一動也不敢動,大腦卻高速運轉。
是的……他從沒想過該如何和一個心裡有巨大陰影的人一起相處。
他只有有限的溫柔,可這些對許諾而言……只是杯水車薪。
只要許諾永遠在掩飾,他就永遠無法真切的感受到許諾心中的痛苦是多麼深切,找不到癥結,談何對症下藥?
他重重嘆了口氣,把被子拉上一點,裹在許諾身上。
直到現在,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和許諾從來沒有站在一條起跑線上……更可笑的是,這些事,許諾早就提醒過自己,當時自己信誓旦旦,現在……
他卻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對方才能過的不要那麼辛苦——哪怕只有稍微一點。
他閉上眼睛,眼前轉來轉去的,都是許諾的臉。
他夢到自己站在一條黑色的長廊旁邊,走廊裡的正是許諾,走廊那麼長,那麼黑暗,他看到許諾一個人在漆黑的走廊中不斷前進,表情從孤獨到驚慌,驚慌到恐懼,從恐懼到絕望,再從絕望到淡漠。
走廊邊的自己再怎麼追趕,也無法靠近一點點。
就是這個壓抑的,永遠在行走的夢,讓路銘銳又有了這種難受得無處發洩的感覺,他和許諾在兩個平行的空間,他試圖張嘴嘶吼,試圖去停下許諾的腳步,試圖追上去,試圖擁抱他,撲空的焦躁讓他的身體越來越熱,一種狂躁就要破胸而出。
劉銘銳被驚醒了。
過了很久他才意識到那種燥熱並非來自於自己,而是來自外界——
他發現自己抱了個巨大的火爐,胸腔處尤其為甚,像有兩把小小的火焰,噴射在哪裡,燒灼得厲害。
劉銘銳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起來,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許諾又發燒了,燒得厲害,全身滾燙,燙的像剛從沸水裡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