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沒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看著那一窗銀光,說道:“你看,世界其實可以很美好。”
——是的,有你的地方便都是美好。
他一邊想,一邊悄悄把頭蹭到他的肩窩裡。黑夜有時候很安全,讓對方看不清自己的企圖。
“諾諾,你聽我說。”劉銘銳從後面抱著他,聲音低沉而恬靜,彷彿在訴說一個童話。
“這個世界,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有黑暗。可黑暗的背面,也一定存在光明。”
……
“有人會為了你的長相利用你,收買你,傷害你,但也會有人,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的從前,只是想彌補你,愛護你。”
他輕輕握住許諾的手:
“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相反的,我很佩服你,也很心疼你,只想做點什麼,讓你開心一點。諾諾,你雖然一直在黑夜中生活,可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屬於那裡。你一定能回來。”
……
“讓我幫你回來好不好。”
……
“如果你的心裡裝了太多黑暗的東西,那我就來幫你,一點一點的,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
“我想成為你背後的光芒。”
……
許諾突然覺得呼吸變得很費力。
抽抽鼻子,才覺得眼睛漸漸潤溼,多麼奇妙的感覺。
不好。
他知道,聽起來太美麗的東西,在殘酷的現實中,會如何地不堪一擊。
那些話語,美得如同奇蹟。
而奇蹟,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傻瓜。”
劉銘銳的語氣依舊這般溫柔,
“害怕的話,就說出來,孤單的話,就說出來,想要的話,就接受,不想要的話,就推開。沒有人逼你刻意隱藏,去做你想做的自己吧。起碼在我面前,你可以。”
許諾閉上眼睛,章法混亂地狠狠搖頭。
如果他,非得相信奇蹟呢。
他太苦了,雖然明知不可能,卻依舊有個聲音在催促他,相信這個人吧。即使只有一分鐘,相信這個人,得到一分鐘的解脫,也好,也好。
就如飛蛾遇上了一生一度的火源,有過炙熱的追逐,便不算枉度一生。
“諾諾,”劉銘銳按住許諾的心口,“我在這裡呢,你怕什麼。”
這個人真是太天真。
然而此刻,許諾如此希望自己,和他一起天真。
他自知,他下墜了,陷落了。無怨無悔。
遇上他無力地搖著頭,卻終於抵擋鼻尖的酸澀,奮力掙脫開劉銘銳的手,垂下頭,捂住了越來越熱的眼眶。
然後,劉銘銳輕輕地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中。
“想哭就哭吧。”他一下一下地順著這個人軟軟的頭髮,“我不笑話你。這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每個人都有哭的權利。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這簡單無華,甚至有點做作的言語。
換做平時,可能會被自己狠狠嘲笑一通的言語。
今天,卻成了鑰匙,輕柔無聲地開啟了記憶的閥門。
那些從六歲開始的無奈、逃避、恐懼、悲傷、憤怒、絕望,在這個特有的時點傾巢而出,一切黑暗的情緒,鎖了太久的委屈,無處發洩的悲憤,一擁而上,轟鳴出聲。
曾經,他深知,黑暗面前,眼淚無用。
可現在,他終於,再也不用控制,那蓄積已久的淚水。
從輕聲的嗚咽,到放肆地大聲哭泣。眼淚就像流不完那樣,悉數灌進了那個人的衣領裡。
原來自己的十年,積攢了那麼多的眼淚,便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有一個溫柔的人,一個寬闊的胸膛,一片漆黑的夜,讓他肆無忌憚,讓他盡情宣洩,此刻的他,只是幼年時那受了委屈又高傲地忍住眼淚的孩子,在僻靜處找到了自己的歸處,可以忽視外人的目光,將胸腔中無人知曉的痛苦肆意地揮灑而出。
關於明天,關於未來,什麼也不用想。
這一刻,只有深深深深的疼痛,痛得他呼吸困難,卻帶著密密麻麻地溫暖,暖得他淚流滿面。
劉銘銳什麼也不說,而是擁緊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頭髮,眼中卻含著隱忍。
這個人過得太苦,他卻無法感同身受。
直到許諾哭累了,呼吸漸趨平緩,身體也慢慢沉重起來,他才小心翼翼地抱著他躺下,讓他睡在自己的臂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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