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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又縮回去——他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對李畢青下手的人是自己,這讓他對自我的控制能力產生了懷疑,而他從來就不是這麼不自信的人。冷靜、自信、銳利,以及對周圍事物的強烈控制慾是他的特質,每個人總有那麼點深入骨髓的特質——然而這一刻,它開始綻裂。
“畢青……”他喃喃地、痛苦地喚道,想再說點道歉的話,但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華裔男孩撐過最初那陣劇痛,開始緩過氣來。他翻過身,搖搖晃晃地嘗試站起來,聯邦探員忍不住扶住了他。
“沒事,現在沒那麼痛了,”李畢青朝他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我不該不打招呼地碰你,忘了你職業的自衛反應……”
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生他的氣,只是怪自己。
他從未生過他的氣,相反,每次總是自己衝他發火,責備他、限制他、威脅他。
他總是默默地關心他,為他做飯、守在醫院照顧他、幫了他工作上的大忙,而他卻忙得連他受傷時都只去醫院看過一兩次。
他柔和、乾淨、可愛、寬容、睿智、才華橫溢……配得上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詞,而自己,只是個虛有其表的偏執狂,一個癮君子,一個有問題的神經病或者精神病!
“別露出一臉的沉痛內疚自責,這真不是你的錯……嗨,探員,你在我印象中可都是意氣風發的模樣,要知道我相當喜歡你這張臉,可這種表情會讓我產生負罪感的。”男孩半開玩笑地說。
他說喜歡他——即使是這樣不堪的自己,他仍微笑著說喜歡。
里奧覺得身體裡面的那些東西——管它叫感情、精神,或者靈魂什麼的都無所謂——能夠主宰他大腦的那些東西,在這個男孩的微笑裡轟然崩坍,然後再以另一種全然陌生的方式重新組合起來。
他仍是里奧,卻是與以前隱然不同的里奧。
——愛上李畢青的里奧。
他不顧一切地抱緊眼前這個男孩,恨不得把自己燃燒成一堆火焰,只為在冰天雪地的夜晚為他提供溫暖——假如他需要他這麼做的話!
男孩不知道自己完成了一項壯舉,他輕描淡寫地征服了另一個強悍的男人,一頭勇猛凌厲的獅子,儘管是在他焦慮與抑鬱發作,心理防備最弱的時候。
他只感覺到從擁抱中傳來的熱度與堅決,那是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到真正得到的時候,卻開始心虛不安的東西——他得到了黑髮探員毫無保留的信任。
我才是個虛有其表的欺騙者……男孩在心中默默地唾棄,但是,從他一開始選擇這條路時,就斷絕了自己回頭的機會。
他必須按照既定的目標走下去,無法回頭、不能拐彎,告誡自己不許迷戀沿途的風景,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把雙手摟在黑髮探員寬厚結實的後背,也抱住了他,和著對方的心跳呼吸著,許久後輕聲說道:“去床上躺一下好嗎,躺著也許會舒服些。”
探員仍由他把自己帶到房間深處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刺痛麻木的手腳接觸到柔軟的被面,又有些熏熏然地將醉。李畢青用掌心撫上他汗津津的前額,“你想再喝點水嗎,還是別的什麼?”
里奧沉默著,掙扎著,權衡著是否要理睬身體對藥物的渴望,如果它得到滿足,他會很快恢復冷靜和理智,並且維持好一陣子。如果不管,天知道它還會把他的大腦攪成一鍋什麼東西,他不能在清醒後再看見他愛的男孩躺在地板上呻吟,絕對不能!
他自暴自棄地閉上眼,“……在我的旅行包裡,最裡面的暗袋,有三個藥瓶,幫我拿過來。”
“馬上!”李畢青跑出去,旅行包還在車裡。幾分鐘後他回來,拎著他們的行李,從中翻找出三個沒有貼標籤的白色小藥瓶。他舉到里奧面前問:“是這個嗎?”
里奧點頭。對方立刻倒了杯水,眼看著他開啟藥瓶,吞了足足半個手掌的藥片下去。
“這些是什麼藥,要服這麼大的量?”李畢青忍不住問。
里奧習慣性地皺起眉,看起來是一副不願回答、又不屑說謊的模樣。
華裔男孩覺得事情有點嚴重,鍥而不捨地追問:“你不肯說也沒用,我拿藥瓶去醫院裡一問就知道了。”
“……鹽酸舍曲林,鹽酸丁螺環酮,還有,阿普唑侖。”探員用極低的聲音答。
李畢青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些藥名有點耳熟。這畢竟不是他的專業範疇,但只要是與生和死相關的東西,他每方面都會涉獵一些……最後一個單詞啟用了他的記憶力,他驚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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