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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衣物掛在側室沉香木雕的屏風上,便踏入水中,他雙手扶著木桶邊緣,水面熱氣撲來。上官君越,便是他這一世的名字。他原是天界的第一戰神,御雲君,千年前與妖王大戰之後,不知因何而墮入輪迴之道,世世為人,卻在每一世殘留有原御雲君的點點神力。而這一世,他未出生之前,據說王妃坐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位抱著嬰孩的仙人對她說,這原是天界的御雲君,為造福人間,斬妖而存在,而後仙人將嬰孩交至她的手中,不久後嬰孩出世,產婆抱著渾身披著金光的孩子驚訝不已,皆認為這是神來之子。世子雖是嬰孩,面色間的沉穩已不同於一般的孩子,他不哭不鬧。少年之時更是無師之通,習得法術,二十歲那年圓月之夜,恢復千年前還是御雲君的記憶,卻獨獨失去了那一段墮入人道的緣由。從那時起,他便離家,雲遊四海,斬妖除魔。歸家之時,路過橋雲鎮,總覺得狐鸞山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自己,他便上山一探究竟,卻是無從所得。碰巧那日見狐妖吸人精氣,便順手除去了她,沒想到卻招來一塊甩不開黏皮糖。不過這會兒,那小狐狸估計尋他不著了吧?沐浴後,他換上旁邊早已放好的淺紫藍緞滾邊的錦袍,便走到大堂用膳,圓形飯桌上精緻的菜餚點心陳列,王爺和王妃則坐在一邊等候。上官君越忙上前賠禮道不是:“孩兒給父王孃親賠不是,讓父王孃親久等。”
“免,用膳吧。”王爺揮手,示意他坐下。
王妃欲言又止,礙於王府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便不再說什麼,大堂內得安靜如一灘死水,小廝丫鬟們更是不敢喝氣,連呼吸聲都儘量降到最低。慕雲魂早已混進王府裡,坐在棵樹幹上,見某人吃得正香,暗自咬牙不歡。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唇角一笑,“倏”的一下消失在夜色之中。如果說他對上官君越的氣味十分敏感,那麼大堂內的上官君越在慕雲魂消失的那一刻,也察覺到了。這小狐狸竟然追來了,看來他的追人功夫不可小覷。
慕雲魂趁廚房無人之時,悄悄溜進去,翻櫃掀鍋蓋,連個餅都不見,轉身到另一邊繼續翻,終於見小櫃子裡放著幾個刻著木槿花的小瓷碗,還有一大碗熱乎乎的冰糖燕窩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嚐上幾口再說。
“味道還不錯。”他舔舔嘴角,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上幾口,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他揮手施法隱身在牆角。
“把羹湯給夫人送去。”大丫鬟扭頭吩咐。
慕雲魂一臉悲催死死盯著那兩個丫鬟,看著她們把羹湯端走,伸手在心裡默唸,求別呀,給小爺留一點渣渣也行嘛。過了一會,他戀戀不捨走出廚房,漫無目的地王府裡亂逛,反正那些人也看不到他。他沿著幾條小道,不經意走進花園,夜裡路邊紅紙燈籠裡微弱的燭光閃耀,偌大的荷花池,明月倒影在水面上,風動,掀起水面晃動,月影變換模糊,慕雲魂見亭子裡坐著一個人,他一手拖著半邊臉,一動不動宛如一塑雕像,慕雲魂心虛地躲到一邊的假山後,伸出腦袋,偷偷看他。月下的側臉,像是沾染了月光的餘澤一般,銀白銀白的,更襯出塵若仙的面容,慕雲魂總覺得他不似自己見過的任一個凡人,倒像是大隱隱於市的仙人。
路過的奴僕的見他坐在亭子裡,急忙上前,向他鞠躬,而後關切的說道:“世子,夜裡府上微涼,王妃命小的給您添上一件大氅。”奴僕將黑色大氅遞上,上官君越接過後,緩緩說道:“嗯,代我謝過王妃,下去吧。”
他披上大氅,又保持之前那個姿勢坐下,慕雲魂偏著腦袋看他,那傢伙在想啥呢?忽然,上官君越一個轉頭,視線直達假山的方向,把他嚇得趕緊縮頭進去,他不會是發現我了吧?慕雲魂給他嚇得心慌慌,不過他又想,我都隱身了他還能看見嗎?他又不死心的探頭出去,和上官君越眼神交匯,他見上官君越戲謔的嘴角微微向上翹,很快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慕雲魂心慌慌。見他起身準備回房,慕雲魂呆在原地楞了楞,他不會真發現了吧?不過為啥不把他抓出來暴打一頓呢?停停停,為啥要暴打我?小爺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結果,這一夜,上官君越舒服舒服靠著他的牡丹宮錦靠枕,身上蓋著上等料子製成的錦褥,一夜好夢,而人見人愛的慕雲魂只能是靠著乾硬硬的樹幹,用手做枕頭,在樹上咬牙含恨入眠。
翌日清早,上官君越洗漱後,便到後院舞劍,走之前見樹上的慕雲魂姿勢已改成抱著樹幹,眼睛緊閉,一副不想醒來的樣子。懶狐狸,估計上一世是頭豬崽。
“世子已經醒了是嗎?”兩三個僕人,其中一個提著食盒,跟隨在王妃的身後,走進上官君越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