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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鳴背部死死貼著牆,他知道猞猁在猶豫,它龐大的體型註定了它在這狹窄的地宮中活動不便,這麼一頭衝過來,也許能制住他,但更大的可能是一頭撞牆上,這畜生智商倒是不低。
單鳴揮舞著匕首,繼續挑釁它,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大猞猁終於控制不住地朝他撲了過來。
在猞猁起跳的一瞬間,單鳴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猞猁的爪子擦著他頭髮劃過,他雙手握著軍刀,狠狠刺向猞猁的腹部,並大吼著向後劃去!
嘶啦一聲,開膛破肚!任那大猞猁多麼龐大威武,畢竟也是血肉之軀,當濃烈的鮮血流滿單鳴的手臂時,他握著軍刀的手開始打滑,但是他沒有停,他雙腿向前又滑了十多厘米,膝蓋都在粗糲的地板上劃出了血,他也沒停,他就是拼命地、拼命地增大那個傷口,他能感覺到猞猁粗硬的皮毛劃過他的面板,滾燙的內臟呼啦啦地從傷口處擠了出來,他的臉上、身上、手上,頓時流滿了腥臭的血液。
猞猁的皮肉太厚,他估摸自己在它身上開了一道20多厘米長的口子,因為用力過猛,他胳膊已經直髮麻。
猞猁痛苦地嘶吼著,單鳴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就想回過頭去再給它致命的幾刀,可是還沒等他站穩身體,猞猁抬起腿,狠狠劃過他的背,他頓時感覺背上一陣火辣辣地疼,猞猁那尖利的爪子,肯定在他背上開了好幾道血口子。
他被那股力颳倒在地,感覺上半身幾乎無法動彈,他拼了命地撐起身體,就感覺背後一陣勁風,他一回身,大猞猁已經拖著半截耷拉在地上的腸子站了起來,瘋狂地朝他撲了過來,血盆大口朝著他的脖子咬來。
單鳴舉起全身的力量,猛地揮起匕首,刺向它的嘴,卻被猞猁一爪子揮了,利爪帶起一串血肉,單鳴的匕首應聲掉在了地上,他一瞬間感覺不到自己的右臂了。
猞猁一爪子按住了他的胸口,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猞猁巨大的腦袋湊了過來,他知道自己完了。
一陣劇痛襲來,猞猁成排的尖牙j□j了他的脖子裡,瞬間刺穿了他的大動脈,鮮血噴湧而出,飛濺出三米多高,他感覺自己整個左肩都不見了,鮮血倒灌進喉管,如果他的喉管還在的話,總之,他用力咳嗽了起來,舌尖嚐到熱乎乎的微鹹的鐵鏽味,他無法發出聲音,被猛獸撕咬的恐懼和劇痛幾乎侵佔了他全部的意識。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叫他單哥,似乎在哭。他勉強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叢夏,叢夏朝猞猁身上扔了爆炸符,但是無濟於事。
單鳴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冷,一寸一寸,從手指、腳尖,慢慢往上延伸,似乎心臟是提供熱源的地方,而所有的熱源都在朝著心臟回縮,等到他感到腹部都開始變冷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他不知道哪來來的力氣,那隻被猞猁重傷的右臂,居然又一次抓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軍刀,那是他最喜歡的一把軍刀——庫爾勒彎刀,非常適合叢林作戰,用起來無比地順手,小時候沈長澤要,他都沒給。
沈長澤……兒子……
單鳴感覺視線模糊了,有熱乎乎的液體從眼睛裡流了出來,讓他幾乎看不清猞猁那雙獸性的眼睛,他舉起軍刀,狠狠朝著猞猁的腦袋刺去,他不知道自己刺中了什麼,但他肯定刺中了,利刃破開皮肉的鈍感,他再熟悉不過,他就那麼一刀接著一刀地刺,直到他再也抬不起手,直到那種冰冷的感覺,最終延伸到了心臟。
曾經,在他二十幾年的僱傭兵生涯中,他設想過無數次死亡。他設想過自己可能會死於流彈、炮擊、刺殺、決鬥,他想過他會怎樣英勇地殺敵,最後倒在血泊中,也有可能在衝鋒的時候,被機關槍打成碎肉塊兒,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死於流彈,那實在不夠酷,可偏偏流彈卻是戰場上至死的第一兇手。在沒有沈長澤之前,他不在乎生死,甚至把死亡當成一場隨時可能來的儀式,所以他揮金如土,不給自己留後路,一個不怕死的人,在戰場上是無敵的,可是他撿到沈長澤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心裡有了牽掛,他祈禱自己能平安回來,他開始存錢……他變成了他以前瞧不起的“有弱點的人”,但卻無計可施。因為這個兒子的出現,讓他終於覺得自己像個人,而不是一個戰鬥和享樂的機器,是沈長澤,讓他知道自己有另外一種活法,一種,能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快樂、幸福的活法,也讓他知道,無牽無掛的人固然強大,可是當一個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寄託時,他更是無堅不摧。
單鳴知道自己在迴光返照,在很短的時間內,他一下子回顧了自己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