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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沉香?”
姍姍來遲的冥君臉色一僵,尷尬的道:“怎麼了?”
少康沉思片刻道:“冥君府上的彼岸花雖多,但敢以它作為香料的,卻獨獨你一人。”
他拈了個訣,手上瞬間出現了一朵豔麗妖花,兩指輕輕一捻,細長的花便碎成了粉,帶著一貫的冷香,深深一吸,額角便會產生一種狀似眩暈的模糊感。
這陣模糊感讓他有種回溯遠古的印象,只是感覺太過虛幻,所以寧願不要。
少康本意是想透過此舉來警戒冥君,怎知側頭一看便瞧見那人毫無異樣,神色冷漠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冥君輕輕一笑,搶過了少康手中的酒,飲了一口,道:“吾知道上仙所求何事……”
他刻意的頓了頓,少康便問道:“那雲澗的前生今世,可透過你府的三生石看上一看嗎?”
冥君一愣,喝酒的動作頓了頓,卻是晦澀的笑了笑:“吾以為上仙是為了留那人性命才來本府,怎麼現如今倒像是……”他刻意的盯著少康,如冰峰的眼眸透過無數個狡詐的陰魂歷練的爐火純青,可是此刻看少康的眼神,卻只是讀出了一種極其簡單的想法,“你不會是,什麼都不清楚吧?”
少康甚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眼裡依舊是一片恍惚。
冥君轉身暴走,邊走邊說:“你連他是誰都不清楚,那你又何必耗費精力去救他?”
少康皺了皺眉,思量了一番,笑道:“吾在殿外設了結境,迄今為止,唯有他一個人,一個凡人闖闖入了那裡。吾想這或許是吾與他之間的命數。”
“就只是因為這樣?你就救了他?”冥君恨鐵不成鋼,冷笑道,“哼,若是以後因著這人遭了天劫,就休怪我冥府冷眼旁觀了!”
“冥君這是何意?”少康脊背挺得筆直,“若是我少康因此墮入輪迴,那便是我少康的命數,幹他人何事。更何況當時情況危急,若是不救他必死無疑……”
“這次就不單單是他活不活的問題,而是你魂飛魄散的危險!你當做世人時的為何就敢手刃數條性命,此刻卻不敢了呢?”
冥君到了此刻儼然是急不擇言,有什麼話便直直的說了出來,連著一貫視為珍寶的花酒灑在地上都不得而知。
少康難得的透出了幾分釋然而又輕鬆的快意,他笑得溫和卻極盡毀滅:“便是煙消雲散,也未嘗不是個不錯的選擇。”
冥君愣愣的盯著那人直直的往橋下滿池的黑水邊走去。
忘川水,極黑極寒,失足落水的晦魄冥君見過不少。哪一個鬼差不是敬而遠之。
但是卻從未見過有一個仙人蹲在那池水邊,如同看著自己的戀人,飽含深情與眷念。
冥君此刻卻發覺,往日裡所見的那個仙人日常恍惚,或許不過是一層極其嚴重的虛像。
呵呵,也是了。
為君數載的少康,又怎會是個只懂酒水的迷糊上仙。唯有的不過是他自己願意,他人強求不得罷了!
“冥君可知,吾在初次見那少年時便算不透他的命盤,呵,這倒是極其有趣的事情,比釀酒都還有趣萬分!”少康盯著滿池的黑水,輕輕一笑,像是白日裡一樣,掬了一捧黑水在手心之上,忘川水非凡物,即便是仙體觸碰這水也會被侵蝕,這等舉措無異於慢性折磨。
果然,少康的手被腐蝕成的血肉模糊,他本人不覺得疼痛,反而開心的舉起那手,往冥君這方向行來,笑意盎然,溫良如玉:“冥君可知,吾等了這一天有多久了?今日聽爾等之言,倒是更加的確信了吾的念想。弱冠少年,有何能耐可以讓吾魂飛湮滅,吾倒是十分的期待呢!”
冥君詫異的看著眼前氣勢一下轉換的人,他有些不大明白,這幾乎千年的恍惚,又是因為什麼事情?
“你看……”冥君低著頭,便看見了少康殘敗的手又恢復如初,頎長的手指淨白,手臂上淡青色的脈絡蟄伏在肉色之下,像是彼岸花枝葉上清晰可見的經脈。
“這忘川水都傷不了吾,該是多麼令人覺得悲哀的事情。”
冥君一愣,往後退了幾步,不敢相信的道:“你……要的一直都是……”
少康輕輕一笑,阻攔了冥君的話,他靜靜的看著這地府的一切晦暗,意味深長的道:“呵呵……混沌初開,盤古開天地之時,就註定了不存在永生永世。昔日遠古上神都殞身,吾也難逃此劫。一世為人,算盡天機,千年為仙,釀盡世間百酒。”少康低著頭,語氣疏離而又可惜,“本以為寄情與酒水之間,渡過這千秋萬世,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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