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後殿之中,衣著華麗的純狐初次聽見了訊息時,驚得連話都說不出。
傳話的宮奴匍匐在冰涼的青玉石板上,抖著身子,不敢說話。
許久,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她大著膽子偷偷的那眼瞄著。
便瞧見了容貌眉眼的妃子花容失色,臉色煞白,連著一貫的笑意都失去了。
“主君……主君在哪?”純狐回神之後,臉色發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奴,目露兇光,驚得那宮奴又顫了顫。
“王在前庭……”
那宮奴話音方落,純狐便從榻上直直的越了下了,衣裳都沒曾穿好,披散著發便跑了出去。
墨色的髮絲一直在半空中,一顛一顛的繞了王城半圈才跑到了前庭。
蒼色的宮殿裡空蕩蕩的,她跨入門檻後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腳下踩著的是粘稠的液體,低頭一看,便發現了一灘血色,純狐愣了愣,卻是急急的往前奔去。
殿內的屍首,大半是宮奴,青白色的臉上還殘留著死前最後的一點驚恐和害怕。
而這些,純狐早就見過許多。
再一抬眼,便瞧見了那人。
那人一襲墨色的王服,半邊臉都是血漬,淺色的眼睛裡一片肅殺之意。
但是當看到自己時,眼底的冷意才逐漸的消散。
她忽的想起第一次見時,那時在宮宴上,年及不惑的司弈讓她在眾位將領的面前跳舞。
她再怎麼不願,也還是阻不了司弈的命令。
換上舞服出殿時,四周的視線皆是惡意或淫穢,獨獨寒浞不是。
那人穩穩的坐在案前,執著杯子裡的酒一口又一口的飲,但看見自己看著他時,也並不惱,反而微微的點了點頭,眼底的神情卻是極其的溫和。
能夠站的那麼近看著他,純狐感到了異常的滿足。
“主君該是知道,少康攻城的訊息吧。”純狐奔到那人的面前,仰著脖子輕輕的擦拭著寒浞臉上的血漬。
寒浞點了點頭,便解下了身上的衣物披在純狐身上,他瞧著滿殿的死屍,冷笑道:“祭祀說孤活不過今夜,所以孤把他殺了。這些人,孤看著不順眼,便也殺了。”他側著頭,柔柔的看著懷裡的人,“愛妻以為,孤懼生死嗎?”
純狐眨了眨眼,面色微白:“純狐知道主君不懼,但是純狐不願看見主君身死……”
她忽的俯在了寒浞的肩上,眼角的淚水溼了那人的衣裳,她才往後退了退,紅著眼眶,急急的道:“少君肯定會趕來的!主君切莫將方士之言信得過真!”
她以為,此言至少還是可以給他一個放心,可是他卻發現寒浞並不在意。
他如往常一般,輕輕的將她的髮髻理好,插上玉釵,微微嘆息道:“往後千年,沒了孤,你會否不習慣呢?世人皆道純狐狡詐,狐媚惑主,可是在孤眼中,卻是孤的珍寶——率性妄為,乖順可人。”
純狐頭一次聽見寒浞柔聲的說著最煽情的情話,之前的迷亂和害怕也淡了許多。
“純狐乃東夷九尾之族,是而有九尾之血統,主君切莫擔心,事若不受控制,純狐拼已之命也會將主君安然送出的。”
而自己的後路,她卻不算在內了。
本是如此,誰憐她護她,她便一心一意。
只是在她低頭俯在寒浞懷裡時,卻沒有睹見寒浞眼底一閃而過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的夫君,早就將所有的後路都鋪墊好了,等得也唯有最後的祭奠與封印,而這滿殿的人血便是祭品。
“愛妻可知祭司與孤還說了什麼?”寒浞湊在純狐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純狐一喜,以為事有轉機,便仰著脖子瞪大眼睛道:“主君可是有其他退路?”
寒浞笑得殘忍而冷漠,他轉過身看著滿殿的死屍,道:“祭司血統純貴,佔得吉凶,測得命脈,可若是換天改命,就得付出代價。孤早就說過,少康不除,後患無窮,結果倒真的是一語成讖,危及孤的性命。所以,這次是在劫難逃。澆在過地,趕不來也逃不掉……”
純狐聽得臉上一僵,冷汗連連,她咬著牙,不敢相信的問道:“主君就不打算逃嗎?”
“哼!逃什麼,孤這一身逃過幾次?”他將純狐攬在懷裡,指尖放在純狐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觸手細膩,讓人的心也隨之靜了許多。
“所以當他說,孤千年以後會以另一種姿態重生時,孤便應了……愛妻可願與孤一同?”
純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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