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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煙火的浪漫也不錯。
放煙花的廣場被圈起來,遊人免進。離煙火燃放點外圍較遠的地方設定了一大片觀看區,周宗瑜和安德烈去了附近的一個茶館,臨窗的位置幾乎全被訂走,他們只好去冷一點的露天平臺。
天氣太冷了,二樓風還很大,安德烈緊貼著周宗瑜,彼此用體溫取暖。
距離煙火大會還有一個小時,周宗瑜看著燈會街上擁擠的人群,回憶起小時候家裡人一起過年的場景。
周氏是個大家族,他這一輩,上族譜的人就有幾百。
那時候,老宅在過年時是最熱鬧的,每個院子都住滿從外面趕回家的族人,堂屋徹夜焚香,老宅的紅燈籠通宵照亮,祖祠的香火不出正月都不會斷。
他是宗脈的長子,過年的時候要幫忙照顧四處歸來的親戚,拜見各個長輩,還要帶著一群比他小的弟弟妹妹們玩耍。
家族的凝聚力異常強大,無論身在何處,無論國內國外,無論政治立場,在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像遷徙的候鳥,從世界各地回到老宅,祭拜祖先,再多的艱難都不能阻止回家的信念。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那個好久沒回家的姑媽,歷史原因造成她在很長時間裡難以回家和家人團聚。
父親和久違的姐姐重逢,堅毅得有些刻板的父親,第一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失聲痛哭。
他那時只覺得感動,卻不能理解那種感動裡的悲切。
直到多年後,他也和手足分離,才真正理解父親的淚水裡有多少苦澀。
轉過頭,沉重的痛苦讓他難以控制眼中的淚水,他害怕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安德烈看到,他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外國人解釋中國人的感情。
然而,安德烈什麼都沒問,他只是溫柔地從背後將周宗瑜抱在懷裡,他不去看男人流淚的臉,卻用乾燥溫暖的大手拭去那些冰冷的淚水。
他們沉默地坐在風中,煙火猝響的時候,周宗瑜抬手掩住背後男人的耳朵。安德烈的下巴輕輕蹭著周宗瑜的頭髮,絢麗的光色明滅,男人低聲哼起一首歌。周宗瑜聽不懂,那不是英文,可是他能感覺到那首歌裡充滿溫情。
開學以後,周宗瑜很是忙了一週,本來學校的教學工作和他沒多大關係,但劉教授從國外回來就病了,周宗瑜作為他的助手,工作變得異常繁忙。
安德烈被他丟在家自生自滅,這讓周宗瑜非常內疚。
這天周宗瑜去劉教授家看望,老爺子年紀大了,病一回,整個人就很難再精神起來。周宗瑜對他的知遇之恩心懷感激,能為老爺子幫點兒忙他很開心。
課程協調得差不多,工作也安排順利,倆人又就繪畫方面的看法閒聊了很多。下午四點,老爺子的幾個研究生來探病,那個女孩子也在。
她看見周宗瑜,萎靡的精神一下振作,但很快又想到什麼一樣,眼神暗淡下去。
這些研究生家境都不錯,平常對周宗瑜也是表面上客氣,知道他們不想被看到巴結教授的樣子,周宗瑜適時找藉口告辭。
他從樓上下來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呼喚他的聲音。
“周老師——!”
聽出是那個女孩子,他本想裝聾作啞趕緊脫身,但身後那個聲音緊追不放,他實在不好意思讓人家姑娘這麼下不來臺,於是便停步回身。
女孩跑過來,喘著氣停在他身邊。
“周老師。。。。。。呼。。。。。。你怎麼走的這麼快啊。。。。。。。”女孩撐著膝蓋,笑著抬頭看他。
“呃,沒有啊,我可能走路比較快吧。。。。。。我也不知道。。。。。。”周宗瑜裝傻,表現出一臉呆滯的樣子。
女孩揉揉鼻尖,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那個,周老師。。。。。。我問你個問題,你真實點回答我,好嗎?”
周宗瑜有點慌,但還是強忍著道:“什麼問題,你問吧。。。。。。”
女孩臉紅紅的,呼吸有點打顫,雖然強自鎮定,可聲音還是發著抖:“周老師,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他呆了一下,微微抬眼道:“沒有啊。。。。。。我沒有討厭你。。。。。。”
他看到女孩笑起來,接著又問他:“那。。。。。。你喜不喜歡我?”
這下週宗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想了想,用比較折中的態度說:“我覺得你挺好的。。。。。。”
顯然他的回答女孩並不喜歡,她緊張地絞著自己的手指,垂下頭深深呼吸。
周宗瑜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