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安年?還聽得見嗎?”
安年的溼睫毛一動不動,嘴唇也閉的死緊,臉上的血珠混著雨水絲絲縷縷的融進泥土。
我又抱了安年一下:“你不會有事的。”
我把安年放在我背上,用衣服把他和我捆在一起,我直了直身子,安年的一隻手從我肩膀上垂下去,整個身子也有後仰的趨勢,我趕緊彎下腰,把安年向上託了託。
雨越下越大,我走出樹下,嘩嘩的雨聲頓時清晰起來。安年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我的前胸被染紅,很快又被雨衝乾淨。
眼睛睜不開,雨衝的太厲害,只好憑著感覺走,其實還能記得多少路我也不清楚,跟著安年來的時候我心不在焉,也沒用心記。
何況,我從小就是個路痴。
稍微曲折一點,多幾個十字路口就不知道哪跟哪。
小時候跟著老媽去挑保姆機器人,有一個機器美女叫“木沙”,站在門口迎賓。我抬頭對著美女姐姐流口水,把手上5克拉的戒指扔給木沙,木沙吞下去,然後一臉風情的給了剛剛脫離吃手指狀態的我一個電力十足的媚眼。那個時候我光顧臉紅心跳,跟粗神經的老媽走散了都不知道,十幾分鐘的路我都回不去,愣是拐進了邊邊角角的巷子裡,後來,後來我就遇到一個人,然後度過了我人生中,最黑暗,最不願回憶的一段日子。
後來我想,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要是當初不跟美女姐姐眉來眼去,後來也就不會迷路,不迷路的話,也遇不到那個人,遇不到那個人,我就不會那麼厭惡女人,不厭惡女人,自然也就成不了Gay,變不成Gay,那麼,就沒有後來的一切了。
要是那樣,沒準我後來娶了一個比木沙漂亮十倍的老婆,生了一堆孩子,最後一家人擁抱著死在2044那場浩劫裡。
然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我了。
似乎也不錯。
就這麼亂七八糟的想著,心裡反到是安靜下來。安年在我肩膀上沒有一點聲息,血也不再流了。我把他往上託了託,迎著風雨繼續往前走。其實真是這樣,人一旦被逼到了絕路,大概什麼面子啊,自尊啊,都顧不得了。
比如現在。我什麼都沒穿,揹著一個赤身裸體的“新歡”去找我的“舊情人”。
就是不知道那個“舊情人”還願不願意再幫我一把。
看來,骨氣這種東西,真不能當飯吃。
大約傍晚的時候,雨才停下來,我把安年輕輕放在地上,安年的身體冰涼冰涼的,我把捆在腰間的溼衣服擰乾,蓋在安年身上。
想起安年今天上午還急的皺著眉頭跟我說,再不走就不能在開戰之前離開這裡了。
開戰就開吧,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是吧。安年。我輕輕拍拍安年的臉。
安年的臉又冷又僵,我的心跳了一下,用手探了探安年的鼻息……不得不馬上趕路了,安年等不了多久了。重新把安年放在背上,我覺得筋疲力盡,可是心裡有一根弦撐著,感覺就像被擰了發條,機械的,被壓迫一樣的,一步一步向前行進。
再回到教堂門口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離開這才幾天,可是對我來說,像是經歷了一生一世,大喜大悲,起起落落。圖恩帶給我的,除了至上的幸福,便是徹骨的冷,這兩種極端的情緒在我的身體裡交織穿梭,最後的結果……
是誰說過,哀莫大於心死。
大概也就這樣,既然死不成,約莫還可以麻木的活著。可偶爾還是會忍不住覺得委屈,覺得憤怒,想懲罰圖恩,順便懲罰一下死心眼到家的自己。我承認我卑鄙了,那一刻,我是真想著,和安年做也沒關係。
即使不愛他。
真的是這樣惡意的想法。
可是轉眼安年的眼角就流出血淚來,我吃驚了,想伸手去擦,安年的鼻孔,嘴角都滲出來,他只是驚詫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就一聲不吭的倒下了。
太突然了。那個時候,我看著安年的臉,想著,太突然了。
就好像是被誰設定了一樣。
圖恩的實驗室裡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各種電子設施,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大型的螢幕前,蒼白的手指在螢幕上一點一點的,螢幕發出淡淡的熒光,襯的圖恩的細長的手指都變的透明。
我把安年放在門框邊,向圖恩走了幾步,又怕外面的喪屍把安年拖走,就費力的把安年往屋子裡面挪了挪。
圖恩回頭看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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