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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叢林的邊緣的時候,天已經暗的很厲害了,好像暴風雨就要來了,天與地相接的地方都捲起了黑色的翻滾著的雲。
不知道為什麼,是很忽然的,覺得害怕。
心突突的跳,好像預感到什麼似的,每走一步都好像被什麼拉扯著,遲年很快就走過來拉著我的袖子:“怎麼了?”
我看了一眼圖恩,圖恩也看著我,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不好的感覺,只好搖搖頭。
遲年問:“我們要到凱特的實驗室了嗎?”
我說:“沒,還要走幾天。”
現在差不多到了厄爾圖城的外緣,叢林快要結束了,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光禿禿山峰,視線被隔開,只能抬起頭看見山與山的縫隙裡露出的灰濛濛的天。
我到圖恩面前,圖恩低下頭看著我,眼睛裡好像閃著微微的光芒,他輕聲說話:“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昨天經過了一條河,安安好像曾經跟我鬧彆扭,要在那兒跳下去,我那時候精神很混亂,可也拼命的把他留下了。”
我點頭:“你想起來了。”
圖恩的眼神有點失焦:“可是,我不記得是為什麼了。”
我說:“他可能還是傷心,你不要他。”
圖恩搖頭,“不可能。”停了停,他又低頭皺眉,自言自語一樣:“怎麼會呢。”
我嘆口氣,“怎麼不可能?你那個時候已經不是你了,大概你都不記得你做過什麼了吧,可是我很欣慰,你就是失去記憶了,精神混亂了,心裡都念著他。”我想了想:“這幾天,我也好好想了,你的確做錯事了,可是大概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你要是拼命的跟他道歉,說不定還有希望。”
圖恩的嘴角慢慢彎起來,眼睛也看著天空:“會好的,很快都會好的。”
我說:“大概吧。”
遲年走過來,手裡拿著一把枯草:“你怎麼跟交代後事一樣。”
我瞥了她一眼:“你就咒我吧。”
遲年看著我沒說話,我走過去,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昨天燒的那麼厲害不是都活下來了。”
圖恩說:“好好的,怎麼老說死。”
我笑了笑:“開玩笑開玩笑。”
走了半天,雷打的很厲害,暴風雨卻沒有來,到了大概是下午的時候,雨才淅淅瀝瀝的下起來。我拉著遲年,急速的冷風颳的我睜不開眼。
圖恩走在我左邊。
我對遲年說:“別感冒了,這又颳風又下雨的。”
遲年嘟著嘴:“我不怕冷。”
圖恩一路上都不愛說話,他把外套脫下來,遞給我。
我看著外套想,他要是記起來,肯定就直接把衣服披在我身上。
圖恩大概是看我走思,就問:“怎麼了?你不是才發過燒,披上吧。”
我接過來,披在身上,沒有體溫的衣服,厚度和重感讓我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寒顫。
經過一個小山窩的時候,我們正走在最凹陷的地方,四周都是看起來黑暗潮溼的山峰,風從上面向下面吹,雨被風夾裹著打到我們臉上。
遲年一直緊緊的挨著我,臉不停的四處張望,我又握了握她的手,才發現她抖得厲害。
圖恩在前面走著走著就停住了,他慢慢的抬頭看。
我也抬頭看。
陰暗的天空像一口密閉的大碗將我們扣在裡面,正對著我的上頂上出現了一個畸形的黑影,緊接著第二個搖搖晃晃的出現,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風獵獵作響,我聽到了他們給我帶來的訊息。
然後他們的主出現了。
韓謙穿著深色的西服,胸前彆著一隻銀色的十字胸針,他舉起帶著白色手套的細長手指扶了一下黑色鏡框的眼鏡,看了一眼圖恩,然後衝著我做了一個紳士的笑容:“小朋友,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
風很大,話傳到我耳朵裡已經斷斷續續了,我張開嘴,涼風都灌進了胃裡,忽然想起了以前圖恩曾經跟我說,胃不好,別迎著風說話。
所以下意識的看圖恩。
圖恩皺著眉頭,微微昂著頭,眯著眼睛看韓謙。風吹過來,圖恩前額的碎髮一下飛起來。
我張嘴叫了一聲:“圖恩。”
聲音大概太小,很快就湮沒在風雨之中了。
但是圖恩真的扭過頭來看我。
一瞬間有點開心,忽然又有點不捨得。
圖恩微笑了一下:“別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