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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葉修筠看著,心中竟隱隱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下意識的伸手揮趕,蛾子飛舞慌亂間沾上燈火,火焰猛然竄起來,火球般的撞向他的懷中,葉修筠抬手一擋,燃燒的飛蛾落入他手心卻並不感到炙熱,淡藍色的妖異火焰包裹住雪白蛾身,顏色清冷得如同j□j一般。
驚愕間連忙將火焰甩開,火落到地上一瞬間便熄滅了,徒留下一攤蒼白灰燼,微風一拂,就如同水汽一般蒸發,湮滅無形。
小禾一直在打瞌睡,聽到動靜後醒來,見葉修筠一臉的驚魂未定,忙問發生何事。
葉修筠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卻再也沒有飛蛾的影子,彷彿剛剛一連串詭異事件不過是個夢,夢醒一切便消失無蹤。
自從《牡山雜記》重回他手中後,詭異事便紛至沓來,當年王惟弈死,此書便隨著他的逝去一起消失無蹤,如今書已歸來,那人的魂靈也隨之歸來。葉修筠取出懷中的《牡山雜記》——自從那人入夢後,他就一直將此書貼身藏著,如同將那人留在自己身邊一般。這麼多年過去,此書宛若當年,書頁絲毫不見陳舊泛黃,依舊帶著一股淡淡的令人著迷的墨香。只是當年他們的感情,卻不知在那人心中還有多少留存,是否還有挽回餘地。
葉修筠嘆道:“我無事。”
小禾道:“近日總是見公子嘆氣,小心再嘆就把福氣給嘆沒了。”
葉修筠心說福氣對於自己這樣行屍走肉般的人來說,已是無所謂了。但不想叫他人擔心,還是微微笑道:“好,我下回注意。”
將目光放回到製作了一半的扇骨上面,扇骨已現雛形,葉修筠將其收好,想著還是等明日再細雕水磨,便草草梳洗熄燈睡下了。
一個多月以來,王惟弈每夜都會入他夢境,夢中的霧霾日漸消散,王惟弈站在風中,烏髮白衣,十分清晰真實的樣子,使葉修筠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現實,哪個才是夢境。他們有時會身處葉家舊宅,或者是邊城市集,又或者無垠星空下的荒漠原野,都是他們曾經玩鬧嬉戲過的地方,然而不同的是,整個天地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那裡王惟弈是主宰,回顧往事般,帶著他踩過一切過往。王惟弈會一臉柔情的望著他,將他的手包裹在手掌中,手心溫溫暖暖的,驅走他指尖所有寒意。
葉修筠問他,你怨我嗎?
王惟弈沒有回答。
葉修筠繼續問,你恨我嗎?
王惟弈依舊沒有說話。
葉修筠小心翼翼地說著,聲音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這麼多年過去,我也尋了你這麼多年。如今你……還肯愛我嗎?
得不到任何回應,葉修筠埋首在那人胸膛,心想得不到答案也沒關係,在這桃源般的幻境中,與這個人這麼糾糾纏纏的度過餘生,也好。
但等到他醒來,現實依舊是現實。他夜以繼日終於制好了摺扇,扇面畫上他最擅長的墨竹,用錦盒小心的收著。沒過幾日凌青獨自來看他,手中仍不忘提著滋補品。葉修筠將他請進屋,到晌午還特意親自下廚,拿竹筒蒸的白飯,炒了筍片,用小禾清早剛捉到的新鮮竹雞燉上湯,著實令凌青受寵若驚一番。
看葉修筠裡裡外外忙碌,吃著清香可口的飯菜,凌青心想這便是夫妻間的舉案齊眉吧,他的妻妾偶爾會為他下廚,但心思遠沒有這般雅緻。
飯後葉修筠將錦盒交到凌青手中,道這是送你的禮物。
凌青在驚喜中開啟錦盒,拿出內中的摺扇欣賞。扇骨晶瑩剔透觸手冰涼,如玉一般,上面精雕細琢著山水圖案的留青竹刻,雖不及竹雕名家所制的那般精巧繁複,但圖紋細膩,明顯是用了心的。再將扇面展開,一副墨竹圖栩栩如生的呈現出來,清勁秀美,超脫凡俗,竹之風骨神韻盡顯。
凌青問道:“這是你親手所制?”
葉修筠點頭。
凌青笑著繼續道:“與玉佩同樣,我可以當做這是你交予我的定情信物嗎。”
而葉修筠卻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不等凌青回應,站起身邁向窗邊,背對著他道:“承蒙凌公子錯愛,可惜我對公子,只有知己友人之情。”
一瞬間屋內靜寂得簡直能聽到落針之聲,葉修筠不去看對方的臉,也能明顯感受到周圍冷下來的溫度。
凌青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你確定你想好了?”
“想得清清楚楚。”葉修筠的語氣絲毫沒有猶豫,“形如枯木,心如死灰。如此殘缺之軀,自認配不上公子萬一。”
凌青沉聲道:“配得上配不上與否,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