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爺忽然用最後一絲力氣嘶吼,“保護小悉……殺了愛麗!”
流光一下驚醒:“是!”
鋪天蓋地的黑光從木家祖孫二人身上湧出,隕石般砸向愛麗,黑光中一道身影閃過,抱住愛麗硬生生擋下哪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卻被愛麗猛的扭轉。
然後是世界毀滅般的撞擊!
煙消雲散,銀髮男人摟著倒地的愛麗,愣愣的出神。
我突然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茫然看見胸前大片大片的鮮血,呈十字形迅速壯大,瘋狂的逆轉,最終,竟然形成一個相反的圖案……
木沉波向銀髮吼:“帶著你的主子走,快!”
銀髮這才反應過來,背起愛麗,轉瞬消失。
塵埃落定。
忽然,一旁響起劇烈的咳嗽聲。
“爺爺!”
“沉波叔!”
我回過些神,恍恍惚惚看向木爺爺。
“木爺爺?”我說,“外祖……父?”
木沉波倒在地上,張大眼睛拼命看向我。我有些迷惑的看著他伸向我的手,看著他周身散開的血,看著他漸漸渙散的瞳孔,不覺也伸出手……
我彷彿看見,他的身後浮現出龐大的身影。
圓睜的眼,鋸齒般的牙齒,黑色的軀體,綻放的骨翼。
那幻影看向我,露出白森森的笑容。
一些彷彿變成慢動作電影。劉美鳳和流光慌忙的往木爺爺那邊跑,木爺爺緩緩落下的手……我向前走了兩步,低聲喃喃:“不,不……爺爺……不要……”
木爺爺看著我,身體漸漸癱軟,似乎小了一下,嘴唇動了動:
“小悉……”
我踉踉蹌蹌往前走。
“爺爺?”
“外……祖父?”
從小就沒有父親,被母親寄宿在他人家裡,身邊沒有任何親人,沒有任何人是可以放開心來撒嬌,放下心來依靠的。無論木家人對我多麼親切,都無法認同自己真的向他們家的孩子一樣生活,永遠都在努力改善自己,永遠都在抱歉麻煩別人,對於一切好一直覺得越來越惶恐的我,發現養我長大的“家人”居然是真正血脈相連親人——而我在我發覺這一點的時候,我最愛的親人居然即將死亡……
我眼前模糊,聲音顫抖:“爺爺……?”
劉美鳳轉過頭低聲啜泣。
流光癱倒在地,不斷搖著頭。
我跪在那具蒼老而雄壯的軀體前,手在他眼前晃晃悠悠的搖了搖:“爺爺……你真的是我爺爺,真的是我爺爺……”
劉美鳳捂住嘴巴,眼淚斷了線似的流:“元悉,你爺爺他,他已經……”
“不可能……”
“元悉……”
“爺爺……”我魂魄出竅一般,猛的陷入極端的驚恐,“爺爺——————!!!”
葬禮
天空。林曦。木家大宅。
門外停了無數豪車,兩排身著黑衣的管事立在路邊,向每一位追悼者鞠躬。
靈堂中心掛著木爺爺的相片,下面寂靜著一團菊花,同花圈一起肅穆;我和流光身著黑衣站在靈臺前面對大門。我看向流光,忽然很想握住他的手,像真正的親人,血脈相容的兄弟那樣。有年過耄耋的老人在棺木旁失聲痛哭,被家人流著淚攙扶。
花瓣顫動,我靜靜地看向窗外。雪白雪白的秋海棠,飄零而下,鋪了一地。那樣飽滿的身軀,潔白的讓人心顫,易碎的像一個夢。
為什麼會開花。
又為什麼會凋謝。
流光在一邊沉著頭,看不清表情。我對著窗子,臉上浮動著白雲的影子。
“這個老頭子看來死的不是很安心啊,靈魂還在那看著呢。”
我閉了閉眼,保持著平靜的表情。
過了快十天,我終於能夠習慣頭腦中時不時冒出一句調侃的話,並且成功的無視之。
在我大腦中說話的人似乎十分不滿:“元大悉?元小悉?元死人悉?回老子話啊,你聾了嗎?”
我接受完一位老夫人的安慰,默默想:閉嘴。
“閉嘴?為什麼要閉嘴?”這傢伙磨人耐心是專業戶,卻讓人沒法發火,“你看你看,你家老頭子就在門口站著呢。”
我不可控制的瞄了門口一眼,想起幾天前。
……
那天后的第五日。
我躺在木家一間古樸的屋子裡寬闊的床上,看著斜對面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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