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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道路她不能走。
但天賜搖頭:“我想當導演。”
張國榮和蔣天佑對視一眼,張國榮蹲下,與天賜平視:
“天賜,我一直沒有問過你,電影的劇情,你看的懂嗎?”
“不懂很多,不完全懂那些故事,也不懂那些人,不懂有些人為什麼要那麼作,不懂簡單的事為什麼會變得複雜……但是,”她的眼睛亮了起來,“我看到了,那後面有個世界。”
她憧憬地說:“哥哥,不止螢幕上講的那一點,那些世界好大,對不對?”
張國榮輕撥她的頭髮:“你想找出那些世界?”
“我想創造那些世界,”天賜肯定地說,“只有導演才做得到。”
張國榮驚訝於天賜的敏銳,他是做了段時間演員後才體味到這一點,從而誕生想當導演的願望。
他不由笑:“嗯,我支援你。”
等天賜去睡了,蔣天佑才說:
“若是可以,就從現在開始培養她。”
張國榮有些猶豫,他印象裡童年就該好好玩一玩,蔣天佑淡淡說:
“給她幫助,總比晚了好。”
張國榮看著蔣天佑,作為父親,他有時顯得太過冷漠,但絕不是張國榮母親的那種不關心,從結果來看,誰也不能說他的教育方式是不好的。
而作為戀人,這個人簡直無可挑剔,他很久以前就有的隱約疑問冒出來,紅文華為什麼會離開蔣天佑?相識時他就覺得不解,怎麼會有人能拒絕蔣天佑呢?
“在想什麼?”
張國榮微一躊躇,蔣天佑察覺到,反而問: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張國榮知蔣天佑擔心他悶著心事,會刨根問底,索性直言:“我在想,紅文華為什麼會放棄你。”
蔣天佑的確沒料到他在想這個,仍平靜地回答:“文華喜歡刺激熱情的生活。”
“我和她在英國認識,我在唐人街地攤,用氣槍把牆上小氣球打出一個‘紅’字,為她同白人學長打架,”他頓了頓,說:“也不全是為了她。”
張國榮也在英國留過學,明白有些地方種族歧視未消,一味忍讓只會更被欺凌,蔣天佑打架,不見得全是為了女人。
蔣天佑緩緩說:“文華看錯了我。”
紅文華想要光耀,想要男人為她吃醋,蔣天佑雖不刻意低調,但習慣簡樸,又性格淡然,紅文華要的不是自由,他沒法給她渴望的生活。
張國榮只覺得奇怪,有些為難,但仍坦白問他:“你怎麼會喜歡她?”
蔣天佑陷入回憶“我們初見的時候,她穿著藍裙子,捲髮梳兩了條麻花辮,很時尚,化了很亮麗的妝,和朋友大笑,神采飛揚,驕傲漂亮。”
他停了停:“後來相識……異國他鄉,兩人扶持。”
紅文華是身上同時具有古韻和時尚的人,喜歡刺激,富有同情心,容易衝動,她可以共患難,卻難以共富貴,走到這一步,真的不全是她一人錯。
空氣微微靜下來,張國榮突然說: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其實畏高?”
蔣天佑意識到他想說什麼。這是張國榮第一次主動對他提到當初自殺的事。
當初拍《異度空間》裡跳樓的場景,他在樓頂上拉著女主角的手都在發抖,女主角還說“我有從三層樓高的崖邊跳到海里呢……”他只能低聲說:“不要再講了,我很怕。”
張國榮幾乎有點控訴地說:
“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跳下去。”
時過境遷,他才能這樣說,當時他神智清醒地想讓自己去死,現在一想起來就全身發冷,張國榮無力,蔣天佑把他抱進懷裡,問:“為什麼選跳樓?”
“救不回來。”張國榮喃喃地說,“還有,可以飛一次。”
徹底的自由。
蔣天佑知道他受《阿飛正傳》影響很大,陪他重看電影時,張國榮說過這是本身形象最像他的角色。
抱著他,蔣天佑靜靜說:“我帶你去高空彈跳。”
張國榮啞然,一拳捶上蔣天佑的肩,這人怎麼能這麼認真的破壞氣氛啊!
蔣天佑安慰他:“我知道還不夠自由,將就一下。”
張國榮徹底撐不住笑場。
既然說了要培養天賜,便從手頭的《小孩不笨》開始,張國榮把天賜帶在身邊,但有空閒,便細細向她講解為什麼這樣做,有些高深理論天賜無法理解,張國榮也不在意,權當是給她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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