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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才懶得理會他,並且直接把所有的人都從地下室趕了出去。
地下室周圍顯得特別冷清,風捲雜著一些草葉的碎片,透過天窗灌進來。不管魔法部有沒有在旁邊埋伏了一打精幹傲羅,以便他做完事情,一走出這個房間就把他撕成碎片,湯姆只是在自己身上放了兩個簡單的防護咒語。這樣就可以了,他自信魔法部那些沒用的傢伙根本就沒有打敗他的能力,即便是在這種狀況下——並且他還可以直接在這房間裡幻影移形。
面前是一座冰冷的平頂石臺。地下室總是比較潮溼,那座被施了乾燥咒的石臺上,並排躺著兩個人。
馬恩島那個山洞裡的魔法陣往他們身上注入了很深的力量,維持機體執行的魔力在離開了主魔法陣之後不斷減弱,到目前只剩下一點微弱的殘餘——這就是納西莎急於找人完成記憶灌注的原因了,如果在這些魔力完全失效後還沒有把記憶放進去,他們就永遠活不過來。不過至少,剩餘的那點魔力仍然有效,也正是因此,這兩具身體才能支撐到現在。加上這些日子連續不斷地用魔藥調理,他們的狀況比剛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要好得多了,基本上能保持較長久的心跳和呼吸,但也只是一種長期昏迷不醒的狀態而已。那麼今天,湯姆將要完成對他們的記憶灌注,然後等待那個魔法陣的殘餘自然消失,他們就能夠獨立地生活下去。
從格里莫廣場拿來的雷古勒斯的畫像和從咖啡館拿來的弗洛拉的照片,隔著一張桌子,好奇地互相對視著,然後從“Hello”和“Nice to meet you”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攀談起來。放在石臺上的這兩具身體,一直還保持著他們十七八歲時的樣子,但無疑這兩個人,雖然在馬恩島共事了那麼長時間,在生前卻從未見過面。實際上,他們根本就誰也不認得誰,更別提那期間的記憶已經被徹底抽空了。
“德里克小姐,現在閉上你的嘴,看這裡。”
“我是個斯萊特林,學長,”弗洛拉正在糾正雷古勒斯以為她是個拉文克勞的說法,“而且我還是個食死徒。”
她忙著捲起袖子,對雷古勒斯亮出黑魔標記。但是一聽到湯姆的話,她慌忙把袖子放了下來,請求湯姆允許她整理一下頭髮,因為被抽掉記憶之後,這張照片就不會再動了。湯姆嘀咕著站了一會兒,看見那女孩勉強對自己的外貌表示滿意,就把手上的白光對上了弗洛拉的照片:
“記憶提取!”
銀藍色的物質立刻從那相框的四周滿滿地溢了出來,看上去,就像是這張照片自動噴出了一張薄薄的,方形的藍色光幕。記憶的邊緣還冒出了一些水滴的形狀,似乎隨時要噴濺開來,並且掉得滿地都是。當然,這種情況其實是不會發生的,幾分鐘後那些物質停止了溢位,然後這張方形的光幕漸漸脫離了照片,漂浮到空中。這些物質不斷地向中心坍塌和融合,開始旋轉,最後形成了一長條漂浮的銀藍色絲帶,在房間裡慢慢地扭動和遊移著,它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陰暗的地下室。
湯姆小心地保持著自己不碰到那東西。他退後了幾步,用咒語使這條記憶帶子形成一個凸起的尖端,引導著它進入弗洛拉的太陽穴。過了很長時間,這東西終於完整地進去了。湯姆走近那女孩,觀察她究竟有什麼反應,但是半個小時以後她也沒有醒過來。湯姆有些懷疑地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的法術,對於精靈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魔法,想出問題都不太容易。但是看樣子,大概是由於身體方面的原因,弗洛拉沒法這麼快醒來,只好耐心地等待進一步的結果。
接下來輪到了雷古勒斯。湯姆如法炮製,這一次更加簡單,因為從畫布裡面抽出來的是纖細的記憶線條。它們發出銀藍色的光,開始在屋子裡流動著。湯姆甚至不用等那些線絞結在一起形成螺旋,再形成別的什麼樣子,只消把它們都匯合到一起,就直接匯入了雷古勒斯的大腦。
直到湯姆做完這一切,整個地下室都安靜得駭人。那個畫像和照片不會再在那兒喋喋不休了,因為它們已經完全不動了,如果沒有人把記憶導回去,它們將一直保持著麻瓜畫像和照片的樣子。同時,這樣做也切斷了這些照片和靈魂的聯絡。這個法術不足以召回靈魂,所以雷古勒斯和弗洛拉,並不是完全的復活,他們以後將作為沒有靈魂的軀體生存。這想法讓湯姆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戰。
他把這歸結於天氣太冷。現在,從半露在寒冷地面上的石頭天窗裡射下來一些淺淡的日光,正好照在那張石臺上,把兩具身體都映的幾近慘白。地下室感覺上去更加冰冷,事實上幾個小時以來這裡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