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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這並不是完美的複方湯劑。”瑪蓮盯著忙碌的店員，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十分挑剔。

“你說得不錯，女士，但是在這混賬年頭大家都沒法挑剔了。”那個男巫攤了攤手，無奈的話語裡夾雜著一絲絲鼻子的哼哼聲，“戰爭結束之後，高水平的魔藥越來越難找，可是需求量反而越來越大。”他又彈了一下手指：“戰爭培養出了一大批會念咒語的傢伙，但不是魔藥大師。”他用濃重的鼻音抱怨道。“下一代還沒有成熟，上一代消失得倒是很快。斯拉格霍恩和史蒂文森都退休了，你恐怕沒法指望他們重出江湖，尤其是那個老鼻涕蟲。至於這個——”他憂鬱地抬起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架子上擺著的一個瓶子。瑪蓮依著他的眼神望去，那個空的，卻仍然有標價的藥瓶上，是一個熟悉的花體簽名——S。S。

“西弗勒斯，英國最年輕的魔藥大師，現在恐怕連費爾奇那裡也沒有了。”那個人搖了搖頭，低沉地嘆息道，“再也不會有了。”

“費爾奇心急如焚。”瑪蓮提高了聲調接過話頭，“我想他如果能夠稍微緩一緩，不那麼急著出手的話——”

“那是肯定的。”男巫點點頭，“留到現在，他能夠翻倍地賺。你知道S。S現在的價格，很多人都把他的簽名當作收藏品買。”

“費爾奇當時唯恐被霍格沃茨解僱，儘快出手無疑是正確的。”另一個男巫走到了桌子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但他不可能再有任何抱怨了——斯內普的遺囑震驚了霍格沃茨，誰也沒想到他居然——居然就把魔藥全留給了那個啞炮——天下怎麼會有這麼混賬的事情。”

“有很多人猜測他們其實——”

“算了吧，伍爾夫，那都是些胡說八道，”後來的男巫立刻打斷了這沒有把握的話，“那全是《唱唱反調》刊登的內容。”

“振作點，”瑪蓮插話說，“很快就會有新的藥劑師出現了。”

“很難說，女士。”伍爾夫搖著頭，“這一次是真的後繼乏人。魔藥學一向是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專長——你知道，戰爭之後這兩個學院都不好過。據說今年斯萊特林只有4個新生，還有一大批學生轉去了德姆斯特朗，是不是，戈斯？”

“但是——”

“沒有但是。”戈斯的表情比伍爾夫好不了多少，“斯萊特林連續好幾任院長都是魔藥大師，可是現在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斯拉格霍恩只答應再留任一年，他們得找到新一任教授，否則霍格沃茨就得屈服在那些代課的傲羅之下——我懷疑在目前的情況下，是否有人願意去接斯拉格霍恩的班。另外，這一回純血貴族們再也找不回榮光了。”

瑪蓮心裡正在疑惑魔藥和純血貴族能有什麼關係，伍爾夫就解釋了這句話：“不知道什麼原因，多數魔藥大師都出自貴族家庭。英國曆史上超過三分之一的魔藥大師和普林斯家族有血緣關係，但是現在，這個家族已經徹底不存在了。”他哼哼著低聲吼道，“我真不知道S。S為什麼要去做雙面間諜？”

“這就是原料沒漲價而成品價格漲得這麼快的原因。”戈斯湊了上來，瑪蓮立刻把眼睛移開，盯著他的面頰，“女士，恕我冒昧，我可以打聽這份複方湯劑出自何人之手嗎？”

瑪蓮明白她沒法在兩位行家面前裝作那是她自己做的，於是就說：“抱歉，他不希望我透露他的姓名。因為我今天要來這兒，只是順道幫他採買一些東西。我想，他可能也沒有加入鼻涕蟲俱樂部。”

“真遺憾。”伍爾夫說，“不過我們很盼望你能夠說服那位先生多為這兒提供一些藥品。如果那樣，我想不要幾年，他很快就可以趕上斯內普教授的——”

“他很容易賺得盆滿缽滿。”戈斯做了個抱著金磚的誇張表情。

瑪蓮表示贊同：“我想確是如此。可是，做這些東西純屬他的個人愛好。他固執得過頭，誰也沒法讓他多做或少做一些。”她用最無奈的口氣答道，“我也覺得很遺憾。”

“固執，”兩個男巫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真的，那是很多魔藥大師的通病。”

瑪蓮同情地看了看這家商店和鬱悶的顧客，抱著貨物轉身走了出去。

天色還早呢，她該到處逛逛。

等她在一大堆書前面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踩進了麗痕書店。

她在高大的書架中間走著，好奇地打量著某些會動會叫的書，或者巨大的放在地板上的磚塊一樣的書，不由想起了那些坐火車到倫敦去淘書的日子。看來她骨子裡對書籍的渴望仍然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