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知道真相的學生只有丁倩的室友王筱娟、封靜靜和石小妃,她們清楚記得丁倩墜樓的前一天晚上,從九教回來時那一身的狼狽,女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把自己的遭遇講給三個姐姐。三個從沒走出過象牙塔的女孩子震驚之餘也不知該怎麼辦,惟一能想到的,只是先保留下帶有兇徒痕跡的證據,然後打電話報告了輔導員。
丁倩的家在偏遠的黔西山村,電話要打到村委會,再由喇叭廣播通知家裡人來接。夜深了,小姑娘擔心夜涼路滑父母行走不便,更覺得即使通知了家裡,山高水遠的,父母也是鞭長莫及,徒增擔憂罷了,更加之來回路費高昂,山村又傳統閉塞對這類事情極端看重,就怎麼想都覺得貿然打電話回去不太方便。於是勉強壓下了屈辱和恐懼,想著等等明天領導老師們的處理意見再說。
誰知次日晚上卻傳出了她迫於六級壓力跳樓的訊息!
怎麼可能?!
三個女孩義憤填膺,商量著去找老師為丁倩討回公道,院辦卻先一步打電話過來約談。
從院辦出來後三個女孩子從此分道揚鑣,四年朝夕相處、寢食同步的姐妹情誼蕩然無存。幾天後,面對丁倩父母哭的通紅的雙眼和那滿鬢的風霜,封靜靜和王筱娟躲去了圖書館,石小妃在一邊幫忙收拾丁倩的遺物,也陪著不停掉眼淚。看看老人身邊陪同的院領導,石小妃權衡再三,偷偷跑到火車站買了一張車票。
果然,學校派人把丁氏夫妻送上了車,一直看著火車開動才離開。瞧著火車出了站,石小妃從隔壁車廂擠過來,扶著老夫妻的雙膝哭的梨花帶雨,然後在下一站下了車。
這一年,石小妃失去了一切校內榮譽,封靜靜和王筱娟則被推免,保送了本校的碩士研究生。
畢業後的石小妃進京做了北漂,找了份養得起自己的工作,每天晚十點雷打不動和李慶毓煲電話粥。
封靜靜墮樓事件發生當天,正趕上石小妃被boss壓榨氣不順,李慶毓也就沒有提起這事。等到三天後王筱娟步了舍友後塵,李慶毓才覺出事情不太對,他是知道當年情況的,於是說給女朋友讓她留點神。石小妃一聽,第一反應也是這報應來的狠了點,不免感嘆唏噓了幾句。豈料隔日留神打聽,才驚愕聽聞當年的輔導員居然在封靜靜墮樓前一天開車拉著院團委書記一頭衝進了護城河,如今已經躺進了殯儀館!她當即決定本週末趕回學校,一定要去一趟九教。
絕版好男人李慶毓同學卻不太放心,他對嫌疑鬼丁倩不那麼信任,更對丁石兩人的交情心裡沒底,可他勸止不了自家哈尼,就只好在脖子上掛一串觀音如來彌勒耶穌之類的,自己先去九教探一探。好歹當年丁倩也曾親親熱熱管他叫過姐夫的,要是他出了事,那說明這小丁做了鬼已經不管人世間的交情了,那麼石小妃來了也是白來,只會是這樓上又一個體驗自由落體的。
“這麼說她確實六親不認了?”袁滿聽到這兒,先對李師兄的二十四孝高風亮節拇指一個,然後抓抓腦袋評論,“果然鬼性兇殘啊,人心人心,不做人也就沒了心。”冷不防後腦勺捱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竿子打翻了一船鬼,不免又吐吐舌頭對著豎起眉毛的老鬼尷尬笑笑。
李慶毓奇怪的看他一眼,對他那些多餘動作有點詫異,但還是答道,“我看著那丫頭有點精神分裂,一陣一陣的,”他伸小指搔搔眉,像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好半天才說,“畫皮你看過吧?跟那差不多。只不過她是面惡的時候心善,面善的時候心惡。”
“這怎麼說?”
“開始吧,她滿臉的血,披頭散髮的直接從我面前的地板裡冒出來,嚇了我一跳。那時候倒是挺客氣,跟從前一樣叫我姐夫,還知道託我帶話問候小妃。我看她挺好說話,就說小妃過兩天來看她,她聽了還挺高興的,可是沒笑完突然又像想到什麼,就死活的不讓小妃來,還一個勁兒的催我趕快走。”
“有這事?”
“我碰到的也一樣,倩倩一開始見到我很激動,直說著這一年挺惦記我,還問慶毓怎麼樣,要不要緊。”石小妃安靜的坐在床邊,正拿著一個蘋果細細削著,她的手很穩,削下的果皮薄薄的貼在果肉上,削完用刀一挑,就完整地落下來。
真是個穩重的女孩,剛剛經歷了那麼恐怖的事居然還能這麼淡定。袁滿坐一邊欣賞著,在心裡對著老鬼稱讚了一句,卻沒聽到迴音。他扭頭找找,看到老鬼不知何時坐到了另一張病床上,也不知在想什麼,正愣愣地出神,不由在腦中叫一聲,“四哥?”
老鬼聞聲抬頭,看到袁滿疑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