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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一個嘶啞虛弱的聲音響起,根本無法分辨是不是杜平的聲音。
我剛想回頭,頭上已經重重捱了一下,牛頭人厲聲喝道:“不許喧譁!”
我又是一陣昏天黑地,說不出話來,等到我緩過氣來,努力扭頭看後面,卻無法看到後面的情況,連鎖鏈抖動的聲音也聽不到了。那人十有八九是杜平,可是他為什麼也被抓來?他沒有跟我去過陰陽界,與惡靈入侵陰陽界沒有一點關係,不應該跟我一樣受到懲罰啊!
牛頭馬面拖著我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前面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深不見底。他們一秒鐘都沒有停留,甚至沒等我說出一句話來,就把我丟下了黑洞。我急速墜落,頭暈目眩,想要抓住什麼,雙手亂揮卻撈不到任何東西。
黑洞深得不可思議,我往下掉了足有幾分鐘還沒有落地,看不到一絲亮光。我的意識也漸漸被黑暗吞沒,最後一個想法是: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估計要直接摔成肉醬,可以免去近兩萬年的勞動改造了。
……
晃動的感覺讓我漸漸清醒,並且聽到了像是馬匹奔跑的聲音。睜眼一看,我躺在一個長方形的囚籠內,旁邊或坐或躺擠滿了人,他們全部都沒穿衣服,一個個高大強壯,惡形惡相,頭髮凌亂滿身泥土。再看我自己,也是毫無遮擋,身上沾滿了乾土,臉上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囚籠在不停地顛簸,是在一輛馬車上。我急忙坐起,透過鐵柵欄往外看,放眼盡是光禿禿的石山,僅有少數地方有些枯死野草,沒有一棵樹。太陽已經西斜了,但還是非常毒辣,照在赤裸的面板上讓我覺得疼痛。天空不是藍色的,帶著一種灰濛濛的紅,就像是被太陽烤紅了。
這裡就是惡鬼界嗎?這裡的太陽絕對比人間大,比人間熱,這是我對這個世界的第一印像。
“這是什麼地方?”我轉頭問旁邊一個清醒著的絡腮鬍子。
絡腮鬍子翻了翻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心裡有氣,但對方比我強壯得多,不能發作。轉頭看其他人,有的還在昏迷中,有的眼神呆滯看著遠方,有的像是受困的野獸一樣帶著焦躁和兇狠……呃,我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招來無妄之災。
強烈的陽光照在赤裸的身上,像針刺,像火燒,感覺面板都被曬熟了。汗水與身上的乾土混在一起,很快就被曬乾,粘糊又麻癢,更加難受,囚籠裡滿是汗臭和排洩物的氣息……
很快我就明白為什麼沒人說話了,嘴巴乾渴,喉嚨像在冒煙,說話會更渴,現在我也沒心情說話了。可是這是要把我們運到哪裡去呢?
奇嶇的山路就像是沒有盡頭,西斜的太陽好像一直沒有動過,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不知是山變高了,還是太陽落下去了一些,有的時候太陽被山擋住照不到身上了。囚籠裡面的人包括我都精神了一些,在不安中觀察附近的環境。
這裡的山勢更加險惡,大多數地方都是褚紅色的崖石,絕壁千仞,山路在懸崖間蜿蜒曲折,要是馬匹一失足就有可能掉下去摔得米分身碎骨。即使是在懸崖下面的深澗也看不到水,沒有任何喬木,僅有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野草和荊棘生長,也已經枯黃。
這個鬼地方,怕是一年難得下一次雨,也許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過雨了。我要在這裡勞改兩萬年之久,天哪,早知道這樣,我寧可做兩萬次豬讓人宰殺!
山路一轉,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谷。山谷中到處是碎石,堆成了許多小山,山上被挖出了很多深坑和洞穴,離那此洞穴不遠的地方有大片的簡易屋棚,比我曾經見過的最窮苦的貧民區還要破爛簡陋——這裡應該是一個採礦場。
馬車放慢了速度,路邊開始出現站崗的守衛,他們穿著以皮革為主,鑲嵌少量金屬片的皮甲,只保護胸腹和關節要害,大部分地方裸露著,曬得黝黑。他們手裡拿著長矛、砍刀、短劍之類,裝備不整齊,做工粗劣,沒什麼科技含量。
從這些守衛的打扮,我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水平很低,遠遠比不上陰陽界,可能還不如人間漢朝的發展程度。唉,管他生產力水平多高,總之我是苦力,別指望能好過。
馬車在一個小廣場停下,旁邊的破木屋裡鑽出幾個穿皮甲帶武器的人,護著一個穿薄衫和寬鬆短褲的中年人。此人矮胖痴肥,一臉橫肉,左手拿著個大葫蘆,右手搖著一柄蒲扇,怒氣衝衝喝道:“暴牙魚,你tmd怎麼這麼久才送來,不知道我缺人手嗎?”
馬車前坐跳下一個乾瘦暴牙的漢子,點頭哈腰道:“李總管,實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