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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不是一個規則的大衛星,事實上角向下的那個三角形的頂角根本就沒有刺穿那個正立三角形的底邊。更重要的是,埃勒裡和江盜洋都看出,格蘭特是先畫了兩個上下相對的銳角,再分別畫上兩道底邊的。
“大衛星。”埃勒裡唸叨著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上海灘的人們沉浸在度過一年中最後一天的氛圍中。雖然基督紀年的新年遠比不過他們對傳統節日春節的意義,但依然有些人是興高采烈的。聖誕、新年、春節……每一年,到了這個時候,人們心中就湧出一種說不出的倦怠和期望。至於要做的事情,則已經被丟到了黃浦江,順著奔騰的江水流到太平洋中,一去不復返。
可是江盜洋先生沒有倦怠,他按照前一天和和埃勒裡說好的會合了。他們把波拉、潔西卡一起分裝在兩輛車裡,拉到了蘭迪?格蘭特的家。
蘭迪紅眼的樣子讓人想起了某種嗜血的野人。“王金森剛剛來過。”他說。
潔西卡喃喃地呼喚他的名字,對他訴說衷腸,接著又抱著他哭了起來。
埃勒裡衝波拉眨眨眼,這位好萊塢幽蘭向他們走去,去把那對傷心的情人給拆開。
“波拉。”潔西卡紅著眼睛說,“我覺得都是我的錯。”
“怎麼會呢?親愛的。”
“我總擔心會出事,沒想到現在真的出事了,還是蘭迪的爸爸。”她哭得越加傷心,江盜洋抽著煙,撇撇嘴。去找家裡的傭人。
傭人柳媽五十多歲的模樣,一副慈眉善目的好媽媽表情。用手絹擦著眼角,說:“你也是巡捕房的探長嗎,格蘭特先生真可憐。”
“柳媽媽。”江盜洋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你能告訴我,你最後一次見到你家老爺是什麼時候嗎?”
柳媽歪著頭,雙手搓著圍裙,想了好一會兒,緩慢的回答說,“應該是四天前吧。老爺在家吃了晚飯,然後就開車出去了。”
“當時是什麼時候。”
“六點過後吧。”
“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柳媽搖搖頭,“不曉得。老爺去哪從來不說的。”
埃勒裡?奎因走過來。老媽媽驚恐的看著這個有著一副銀灰色眼睛的外國人,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什麼吃人魔王。
“江。”埃勒裡說,“有沒有問那封來信?”
江盜洋把埃勒裡的問題翻譯了一遍。柳媽又想了一會兒,回答說:“對了,那天下午確實有老爺的信。”
“還記得那封信上的字嗎,誰寫來的?”
江盜洋嘴角一拂,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奎因,柳媽不認字。”
埃勒裡讓蘭迪用鑰匙開啟門,去老格蘭特先生的書房。
醫生的書房佈置得很雅緻,在一個厚厚的壁爐前,擺著一張寬大的胡桃木書桌,兩邊是兩排書櫃。右邊的書櫃裡面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好書,但確實都是值得一讀的。還有一些有殘破的、修補的痕跡,正是經歷了那場災難後留下的證據。在左邊的書櫃裡,是埃勒裡看不懂的中文書,還有一些字畫。江盜洋告訴他這裡面有幾張是很值錢的。埃勒裡又搜查了書桌,也沒有找到那封信,最後僅僅在壁爐裡找到還燒剩半個角的信封。
他們把殘存的封角拿出來,蘭迪和柳媽都說就是那封信。
“蘭迪,你能確定?”
“沒錯,那種乳白色的顏色和那封信一樣的。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那種信。”
“柳媽。”江盜洋若有所思的又點了支土耳其雪茄,埃勒裡和蘭迪都謝絕了。“你最後一次清理這個壁爐是什麼時候?”
“就在前一天,就是二十六號晚上。”
“這麼看,這的確是格蘭特燒掉的。有人約他晚上去倉庫聚會,並且要求他燒掉信。”
“江,你的推理似乎太快了一點。”
“但是很符合邏輯。”江盜洋微笑的夾著自己的土耳其雪茄,“老格蘭特絕對是個一板一眼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有時間在自己身上弄出那麼多傷,畫了那個大衛星,還喝下番木鱉鹼,那幹嗎不把兇手的名字直接寫出來。”
“也許爸爸怕兇手隨後跟來。”
“那又怎麼樣,他都跳到河裡了。他應該知道兇手不會跟上來。而且……我不懂。這個大衛星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你應該懂。”埃勒裡說。
“我應該懂,為什麼?”
“別忘了,你是他僱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