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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八爺說:“你還不認識,這是咱們三營的柳營長。老柳,這是馮德強的媽媽。”
這末一來,柳八爺有些慌亂,他把手槍插進腰裡,點點頭,靠到門一旁。
老號長拿過一張椅子,讓母親坐下。
“大嫂,你來有什麼事?”參謀長問道。
母親深深嘆口氣,象有無限的悲痛在心,滿臉布著愁苦的痕跡,帶有質問的口氣說:
“我來找找你們。於團長,你聽說過那事?”
“聽說了,嫂子!你有話儘管說吧!”於團長懇切地說,看得出他是在忍受著內心的痛苦。
“於團長,”母親有些氣憤起來,聲音也提高了,“於團長!不是我個老婆子不知情理,實在話,八路軍的好處誰也不會忘,真比天高,比地厚。可是,”她沉痛地咬一下牙,“在你於團長的手下,出了這種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叫誰的心裡不難過呀!”她嘆口氣,“黑麵裡再摻上多少黑麵也是黑的;白麵裡頭有一星點黑的也顯眼。我知道,咱八路軍幹這種事的是一兩個壞東西。就為這我更難過。於團長,人的眼睛不都是亮的呀,你說他們都會怎麼說呢!?唉!”母親懇切地望著每個人的臉,最後又把眼光停在於團長臉上:
“於團長,我說些氣話,你可別生氣。我一個老婆子不懂事,只是覺著心裡不好受,象是自己的事一樣把想說的告訴你們。我知道,你們也在難過。”
於團長聽著這些話,心裡充滿了感動和疼痛。他不知道用什麼話表達自己對這位母親的感激,只是從心裡感到這些譴責裡面包含著多末巨大的意義,多末深沉的熱愛。
“嫂子,你說的都是實話。這是我沒把隊伍教好,是我的過錯。嫂子,我們正在商議處理這個事。”
已經是警衛排長的王東海那魁梧的身體出現在門口:
“報告!罪犯已押到。”
“好,叫他進來。”於團長吩咐著;可是一聽說門外有很多老百姓圍著,就說等一會。他走了出去。其他的人跟在他身後。
柳八爺見人都走了,他長喘一聲,一腚坐在椅子上。椅子克嚓一聲,差點折斷腿。他手撫弄著大刀穗纓,腦子裡翻騰起來。
他真想不到,這末一點平常的事,會惹起這末大的反應。於團長是那末重視,氣得簡直不可按捺。他想起剛才於團長提到的在當初領導窮人造反的情景;他參加八路軍後所見到的事情……是啊,八路軍和別的隊伍不同,待老百姓和父母兄弟姐妹一樣親。他柳八爺是願為窮人出力賣命的,可是為這點小事就不能放過嗎?別的隊伍拿這是平常事,唯獨八路軍這樣嚴,為什麼呢?對,如果八路軍也是禍害老百姓,那老百姓怎麼會自己把孩子送來當兵,對八路軍這末好呢?可是馬排長,是自己的得力手臂,是救過自己命的恩人!能不管嗎?不,還要管。一定要放過他這一回,以後不犯就行了。於團長要不答應,他柳八爺就領著人馬出走……柳八爺想到這裡,就向外走去。
大門階臺前圍著一大堆人,人人的臉上罩著一層陰雲,眼睛裡射出憤怒的光焰。
於團長走出時,紛紛的議論聲向他撲來:
“唉,真想不到八路軍裡還有這種壞蛋!簡直和反動派差不多了。”
“你可不能那末說,你見過幾個這樣的壞人?還不是外來的壞根!”
“怎麼著,一個驢屎蛋子壞一鍋湯,興有壞的還能不讓人家說?”
“是啊!想不到於得海部下還有這種人,唉!想不到,想不到……”
“瞧啊!於團長出來了。”
於團長再也忍不下去,他痛苦地皺緊眉毛,沉痛地說道:
“鄉親們!你們大家恨我罵我都是對的,我都接受!”人群一陣騷動,“對的,八路軍是你們的子弟兵,是從老百姓裡來的,是你們養活的,沒有你們它一天也活不下去。我於得海就是幾次被老百姓從死裡救出來的。日本鬼子殺你們,二鬼子反動派害你們,我們八路軍再糟踏你們,你們還有點依靠嗎?沒有了!對,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不能有一個這樣的壞蛋!我們決不能留他!”
人們靜悄悄地聽著於團長的話,接著又議論道:
“對啊!到底是咱的軍隊,你聽於團長說得多好!”
“你看他多難過,比咱們還生氣哩!”
“聽說那傢伙是柳八爺手下的,都是他慣壞他的!”
“你別瞎說,人家柳八爺想當年也是‘紅鬍子’,為窮人出過力,哪會容得下這樣的壞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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