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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說什麼來?做了嗎?沒有。我看哪,你倒是先做個樣看看再說吧!”
老太婆本想來跟母親鬧一場,不想倒找個沒趣。她聽出話裡有話,怕嚷下去再被人掀出醜來,就咕嚕著走了。“哼!”玉媛瞅著她的背影,氣忿忿地說,“她還去動員兒子反正,連她兒媳婦參加婦救會她都不依。死頑固腦筋!”
“看樣子她兒媳婦倒可以再爭取爭取,”姜永泉考慮著對玉媛說,“你們還應該多去動員她,據說孔江子還當個小頭目,他反正了還可能帶動幾個人!”
“這倒是該做的工作。”劉區長說,“聽說掃蕩時她兒子還捎回東西來家。”
“就是嘛。她自己還說是孩子作買賣掙的呢!”德松又對母親說:
“大嬸,對這樣頑固的傢伙,就該治治她。秀子做得對,很對!”
縣上老早就同意姜永泉和娟子結婚。但他倆老覺著工作忙,事情多,所以就拖下來了。現在局勢比較穩定,區上又搬在王官莊住①,幹部們催,母親也說,趁過年好時日就把喜事辦辦吧。姜永泉和娟子也不反對了。大家就準備在年初一晚上,給他們舉行結婚儀式。
①在當時的環境下,區的機關經常調換住址。
大家決定的日子,新娘子並不知道。娟子還在外村忙工作。怎麼辦?
劉區長自告奮勇,他負責寫信去叫。
母親的南屋,打掃得乾乾淨淨,拾掇得整整齊齊。屋裡的牆面,刷了一層新泥水。炕上換了一條高粱秸編織的席,用白粉蓮紙重糊了窗戶。小茅草屋煥然一新,亮堂堂的。
花子、玉子和一幫青婦隊,還有區副婦救會長玉媛等幾個區上的女同志,正在佈置新房。
玉子巧妙地用紅紙剪成一對嘴對嘴的喜鵲,她雙膝跪在炕上,想往窗紙上貼,看呀看呀的,端詳了好一會,也沒找著合適的地方。她就嚷道:
“你們看哪!俺這對喜鵲貼在哪好啊?”
姑娘們都爬過來,這個說那,那個指這……玉媛瞪著水靈靈的兩眼看了半天,搶上去指著貼在窗紙上用綠紙鉸成的樹枝,忙說:
“呀!貼這好。鳥踏在樹枝上,這才好看哩!”
玉子真貼上去了。大家拍手叫好。那對俊秀的小紅鳥,襯托在被雪光反射得更加白亮的窗紙上,宛如一對真的鳥雙雙歇腳在綠枝上。花子帶笑地說:
“哎,這不大好看,兩個親嘴呢。咱們八路軍早就不興這一套。”
“咦!這表示兩人親近和好哇。不是真人親嘴呀!”一位姑娘反駁道。
“哼!誰說八路軍不興親嘴,我就不信。要是兩人情願呢?我今晚非讓俺娟姐和姜同志來一個不可。”玉子眨著眼睛,神氣活現地說。又對花子頑皮地笑道:
“婦救會長,你還封建哩!你沒真試過嗎?”
花子的臉驀地飛紅了。緊接著又象觸動了傷口似的,痛楚得眼窩間微微抽動一下,顯出青灰的陰影。但純摯熱情的少女們,只顧去調笑,誰也沒注意到她的表情。
“哈哈!想必玉子有個情願的人兒,真來過呢。看她說得多真切呀!”一個小姑娘湊趣地衝玉子叫道。
大家都開心地笑了,可把玉子臊得不行,跳下炕拖拉著鞋就追那姑娘。那姑娘知道抵不過她,轉身就向門外跑。只聽嘩啦啦一聲響,大家向外一看……不由得把肚子也笑破了。
秀子興沖沖地端著一臉盆溫水,進來揩桌子,卻不料正和小姑娘撞個滿懷。水從小姑娘的頭一直澆到腳跟,把她過年才穿上的新衣裳溼得透透的。秀子身上也好不了多少。兩人對看著,哭笑不得。秀子忙放下臉盆,很抱歉地給她擰衣服,一面說:
“秀真妹,別生氣。都怪我冒失。”
秀真本來噘著小嘴,上面能掛個油瓶,眼淚也快掉下來,一聽秀子這一說,倒笑了,說:
“不怪你呀,秀姐。”她又朝著笑得抱著肚子的玉子說:“都是她的事。笑,笑,人家死人你坐轎。將來嫁個厲害男人,打扁你這毛丫頭才好呢。”
花子走過來,安慰她說:
“秀真,好啦。趕快回家換換衣服吧。看凍著了。”秀真走後,她問秀子道:
“娟子還沒回來?”
“沒有。”秀子搖搖頭。
“真不該,快當新娘啦,還不回來。”一個姑娘有些埋怨地說。
“是啊!”不知玉媛是稱讚還是埋怨,“她啊,只顧工作,哪還想得起結婚啊!不知她哪來的那末大勁,不管冰天雪地,風裡雨裡,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