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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江子把槍插進去,忿忿地罵道:
“你他媽的不夠朋友!這是對誰?”
“哼!吃醋啦?大隊長要拉人,臭婆娘我王竹看都不稀罕看……”王竹說著也把槍收了。
“喲,就為這個呀!”玉珍鬆口氣,輕蔑地瞅那媳婦一眼:
“哼!噁心人……”
那老太婆哭喊著趕過來,拉著媳婦哭哭啼啼往家走。孔江子渾身抽動著。
玉珍又變得陰惡地問王竹:
“我問你,小娟子一家可抓住了?”
“連根毛都沒見著。”王竹喪氣地嘟囔道。
“那老東西也沒抓到?”
“有那老婆子倒好了……”
“哼!你們就有這本事。”玉珍冷笑幾聲,“好啦,別為小事生氣了。都是自家人,何必那末認真?走吧,哥,和我看看咱們的房子去……”
孔江子看著他們走去的黑影,狠狠啐了一口。
他一走回家,媳婦就哭著扒到他身上,抽抽噎噎地說:“俺要跑,媽拉住不放!差點叫鬼子害了呀!你還當漢奸,連自己的老婆你都不要啦!我的天哪!你再不迴心俺就沒法活啦……”
唯財是命的老太婆,也顧不得問孩子帶回來些什麼,嗚咽著叫道:
“江子啊!媽的腰也叫踢壞了呀!那王竹不是人哪!打我這把老骨頭。噯喲喲!痛啊……”
孔江子的眼裡閃著渾濁的淚花,他重重地嘆口氣,頭漸漸低下去……一聲大洋馬的嘶叫,驚得他突然抬起頭,注視著黑暗沉沉的外面,全身一陣哆嗦……
第二天,敵人就出發了。不知為什麼,他們沒燒王官莊的房子,奇怪!
大雪飄飄,遮住人的視線。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上地下,是山是田,四外灰漿漿的模糊一團。
王竹騎在馬上,望著南山溝的方向,對王流子說:
“不知叔叔挖的那個洞,藏了什麼沒有?”
“哪會有?人家也不是傻子。”王流子看也不看地說。
“我看說不定。不藏人也許有些什麼東西?他們怎麼就料到咱們來?走,看看去!”說著王竹和王流子領著一夥人,向王柬芝的地洞奔去。
這洞王竹知道得很清楚。王柬芝詳細告訴過他,以備有急事好聯絡。
王竹等來到一看,全是一片雪,什麼異樣也沒有。王流子自負地說:
“我說不會有。看看,連個腳痕也看不到。”
“你知道個屁!洞口封好了,被風一刮,多深的腳印也被雪埋平了。別說還下著這末大的雪。”王竹又對偽軍們喊道:
“快折松樹枝子來,把雪掃光!”
掃去雪,發現洞口不久封過的新土。王竹高興地叫道:
“快找傢伙來挖!哈,一定有人或東西藏在裡面。快挖……”
這洞修得可真不壞。洞是從山溝的陡坡向直裡挖的。洞口用鑲鐵的木板蓋著,外面敷上一層土就能封得嚴嚴的。裡面靠洞口有個兩丈深的陷井,井底埋著削成鋒利尖子的木楔子。不知底細的人,一進去就非掉進去不可,掉進去就沒命了。從洞口向裡要拐幾道彎,不知道的人也會到處碰壁。牆用石灰刷得很白,一般個子的人不用低頭即可到處走,裡面有幾個氣眼通出去,空氣很流通。煙筒口巧妙地開在山頂上的一個大岩石下,煙剛冒上來就被出風吹散了,因此在洞裡面燒火做飯,外面一點看不到。這洞裡面又寬暢又幹燥,真和幢小房屋一樣。這是王柬芝找泥水匠,花了好幾個月才修成的。
這幾天王長鎖和妻子躲在裡面,一家三口過得挺舒服。杏莉母親在燈下做針線,孩子在她懷裡吃奶。王長鎖躺在她身旁,拉著孩子的小手,引逗他鬆開奶頭,格格地笑一陣。
“咱們過得倒挺好,不用東跑西顛的。”杏莉母親感嘆地說,“唉,這大雪天,娟子快生了,大嫂身子也不好,怎麼受得住?我再三勸他們藏到這來,他們卻不肯。反倒勸咱也不要待在這裡頭。他們是怕壞人哪!唉,人家到底不怕受罪。”“是啊!”王長鎖介面道,“依我看這裡也不太牢靠,被鬼子知道了,跑也沒處跑。”
“誰會知道?”杏莉母親不以為然地說,“那死鬼可精著哩,他肯告訴誰?娟子說怕王竹和王流子,可咱們每次都和那死東西一塊躲到這來的,王竹他們誰也沒來過……”
“你停停。聽,什麼響?”王長鎖驚異地爬起來。
杏莉母親停住手裡的針線,臉色剎時慘白,驚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