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2/4 頁)
歇著,孩子給我吧!”
母親決斷地吩咐:
“快睡去吧!不用管。熬過這一關就好啦!”
娟子只得回來,躺在炕上望著窗戶,聽著孩子的哭聲漸漸弱下去。母親的腳步聲也越來越緩慢沉重了,一直到天亮,她還在外面來回地走著。
平時母親不讓娟子母女倆見面,使孩子對媽媽陌生起來。娟子的兩個乳房,脹得鼓鼓的,象快要爆炸一樣,痛得厲害。一不小心碰上它,白皚皚的乳汁就直刺地射出來,胸前衣襟都溼透了。被風一吹,加上衣服的摩擦,更痛得慌!可是母親吩咐她千萬不要向外擠奶汁,不然是斷不了奶的。
一連三四夜,鬧得全家睡不著。母親兩眼掛滿血絲,眼圈變成青黑色。仁義和娟子都失去信心,說是不行了。秀子、德剛更是嚷嚷不休,埋怨被鬧得睡不著。
“媽,你快送給姐姐吧!哭的人家整夜睡不好,明早還要上學呀!”睡覺前,秀子叫嚷道。
德剛正要應聲附和,母親卻先開口了:
“呀!可真還是幹部哪,兒童團長到底會說話。你媽是為的什麼?說我聽聽呀!”
秀子被問得紅了臉,還不服氣地說:
“俺知道是為革命。可是辦不到的事也不能強作呀!誰聽說三個月的孩子沒奶吃會養活來?咱沒聽說過……”“你快睡你的吧!”母親插斷女兒的話,“非要前人做出樣子的事才能辦嗎?路是走出來的,轍是軋出來的,誰都不從新的開始,那還跟誰學呢?”
“那看你的吧。根本不行!”秀子沒敢大聲說,悄聲地咕嚕看,用被子蒙上頭……
已經是第五天了。大家商量好,再不行只好尋別的法子。
母親沒感到一點自身的痛苦,雖說她實際上是最痛苦的人。她抱著一天比一天輕的孩子,看著她瘦下去的小臉蛋,非常心疼。可是她更不能使女兒留在家裡,不能讓她把孩子送給別人!
臨睡前母親把孩子喂得飽飽的,菊生蘸著蜂蜜吃得也很甜,可就是每到夜裡不好哄,非要奶吃不可。菊生安靜地睡到大半夜,又醒了,用頭亂撞,想找奶吃。她姥姥卻一點沒有睡,隨時在準備照撫她。母親把她抱起來,“噢——噢——”地拍撫著她。她卻又哭開了。
怎麼辦呢?母親真作難啊!娟子又在西房間叫起來:
“媽,不行啦……”
“你不要過來!”母親說她一聲,就又喂孩子。
母親把嚼得稀爛的甜餅吐在食指上,向菊生嘴裡送。母親的手挪晚了點,菊生猛然銜住她的手指頭,象吸奶似地咂著。母親心裡忽的一亮,想起把自己那已回去四五年的奶子給她試試吧,沒有汁使她銜著不哭也好啊!
菊生一銜到奶頭就不哭了,用力地吸著,想是幾天沒吃奶而高興了。可是一發覺這不是那個豐滿飽汁的奶,幹吸不見水,就又吐了出來。
母親再把奶頭塞進她嘴裡……這樣三番五次,菊生就銜著姥姥的奶頭睡去了。
第六夜大家都安靜地睡了一宿好覺。
又過兩天,娟子提著小包袱,愉快又免不了擔心地告別了父母弟妹,親吻一下孩子,回到她的崗位上去了。
蘇聯紅軍打垮了德國法西斯,希特勒無條件投降的訊息,飛快地傳來了!
街上貼滿各種色彩的號外,墨漬未乾的大字,在莊重地向人們閃耀著親切激動的歡笑!
青婦隊扭起秧歌;兒童團唱起歌;民兵隊演出“活報”;
歡呼的遊行開始了。
“希特勒”仰躺在被人們抬著的椅子上。他的頭髮是幹黃的包米纓子做成的,高鼻子是豆麵染上紫顏色捏起來的。他胸前敞開,豬腸子用氣吹起盤放在他肚子上,噴上紅色,當中插著一把刀。他身前貼著一張白紙條,硃筆大書:希特勒自殺!
“墨索里尼”跟在後面,他的“老婆”和他並排挨著。他們被反綁著,跪在抬著的桌子上。身後有兩個威武的紅軍戰士,端著閃光的刺刀。
最後,一個頭頂太陽旗、留著仁丹胡的矮人,騎坐在一棵長杉木杆子的尖端,他身後寫著:鈴木!
走不遠,“墨索里尼”就沮喪地喊道:
“墨索里尼就是我!”
他“老婆”接聲哭叫:
“我就是墨索里尼他老婆!”
更惹人注意的是在杉木杆子尖端上的“鈴木”。人們把杆子的另一端向下一按,他就被掀到半空中,絕望地高呼:
“大哥,二哥等著我啊!”
遊行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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