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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懶。
他的話裡只有熱望而沒有抱怨。
方力元忽然轉移了話題:“不是下來個知青嗎,聽說長得也不賴,有機會咱們去看看。”
水成波笑了:“你又不找人家,瞎看個甚? ”
他們相視而笑。
“真失笑呀! ”兩個人異口同聲。
“真失笑……”方力元咀嚼著它,看到窗戶發白,聳立著高樓大廈的輪廓。
他該回去了。
跟老人告別時,看到父親飽經憂患的臉,他不禁陣陣酸楚:人啊,有幾個七十年哪?
懷著沉重的心情,他和女兒進了家。
於芳告訴他,金書記在電話裡建議他辦一期養殖學習班,他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方辰不快地說:“紅烽又去不成了? ”
母親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還愁沒機會呀? ”
方力元佯裝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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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個晴天,太陽紅槓槓的,給莊戶人一個打麥子的好機會。
劉改興在石磙子上拴了一匹小毛驢碾麥子,月果在一邊幫忙。
攤了幾下麥子,月果痴痴愣愣地停下來。
心事重重地左顧右盼,連她媽叫她的聲音都沒聽見。
“月果,到地裡摘幾根黃瓜。”
“噢! ”月果口裡應著,卻沒有挪步,她的兩眼,一直沒有離開田家那邊。
劉改興心裡忽閃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麼。
“月果,幫你媽做飯去哇,這兒有我一個人就行了,營生不多。”
他知道,與其讓女兒在這裡心不在焉受罪,不如他一個人幹,他笑了一下,月果也不小了,人材又出眾,近兩年時代變了,給她提親的人也不下七八個,月果總是以種種藉口推脫。
其中一條使劉改興無法判斷真假,月果說,她沒好好念過書,不輸這口氣,還想到大學裡去見識見識。
月果自從小學停了,從來沒有間斷過自學,水成波仍然是她的老師,盡其所有,澆灌她的心田。
海海上過初中,就教她初中,上了高中,又教她高中。
因此,月果的實際知識水平,並不在白白之下。從某些方面,月果沒離開過勞動,有的知識,比白白還紮實。
前些年家境不允許月果想人非非,劉改興愛莫能助。
一說到找物件,月果就一副若有所失而又有所期待的神情。
她真想去唸書,劉改興是不會阻攔她的。
可他成天忙得天昏地暗,一直沒有認真問過月果。
這幾天,劉改興發覺女兒的神情有點不對頭,可他找不出促使月果神思恍惚的原因。
他留心觀察,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丕丕? ”
他的判斷中出現了這個後生。
月果放下黃杈,跟她媽回春灶上做飯,劉改興蹲在半截幹柳樹上,掏出一根菸,點了幾回沒點著,索性不點了,叼在嘴上幹抽。
“咋偏偏看上了他? ”劉改興並不反對女兒自找物件,他只感到真要找丕丕,難度很大。
兩家關係一直很緊張,從她的爺爺輩上,就種下了不和的種子,出於無奈,田耿表示出了願意和解的動向,劉改興也主動做出姿態。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真正達到和睦融洽,推心置腹的境界,也非一日之功所能奏效。
別的不說,月果爺爺就會堅決反對同田家結親。
劉玉計在芨芨灘,對田耿的仇恨是刻骨銘心的。
他被從樹上救活後,嘶啞的嗓子裡發出受傷的野獸一般的哀號:“我規規矩矩做人都做不成呀,我可憐的改芸……”
死過一回的人,還有什麼怕的?
劉改興自從當上村長,千頭萬緒,裡裡外外,大大小小,夠他忙的,但他沒有畏難過,也沒有亂了方寸。
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倒使他心煩意亂了。他擔心,月果正在自己種一顆苦果,當她吞下它時,苦澀不僅僅她一個人去品味。
劉改興沒有為月果設計過前程,過去不能夠,現在沒工夫。
眾人把他推上村長的位位,總不能是為了使他自己諸事方便吧。芨芨灘已經落後了,再不奮起直追,非活得連吃大鍋飯那會兒還不如。他要規劃的是芨芨灘的未來,無暇顧及月果的前途。
何況,只要芨芨灘富裕起來,還愁沒有月果的出路,他還從來沒想過,讓月果到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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