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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鍋臺還在,白白動手做飯。她一邊和麵一邊說:“你聽見沒,方辰在鄉里。”
“真的? ”
“她和她爸一塊下來的。我看是奔你來的。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人家可不稀罕我這塊蒸餅,想的是什麼三明治。”
兩個人相視而笑。
海海從床下面拉出一把蔥,邊剝邊說:“明後天,文化站就要開張,你這新官,第一把火咋燒呀? ”
“方局長不是辦個學習班嗎? ”
“那是人家的計劃。你是你的,村子裡的人都看著你呢。”
“我想把年輕人動員起來,把七八個五保戶的衛生徹底打掃一下,該拆洗的拆洗,該粉刷的粉刷,叫他們知道,文化站在關心他們,誰沒個生老病死、災災病病的,報上不是在宣傳獻出一片愛心嗎,我想學學。”
海海贊同地點頭:“五保戶是村子裡的人情視窗,我舅舅說,這些無依無靠的老人,靠不上天靠不上地,只有靠共產黨靠社會主義,靠大家的關心。別看他們眉禿眼瞎,那可人人都是一架收錄機,作宣傳的好把式,這些人替文化站吼喊,比登廣告還靈,以後什麼事都好辦。”
兩個人越說越貼心,不顧手上沾滿面粉,白白抱住海海親了幾口,海海的蔥味“蜇”了白白的眼睛,海海用舌頭給她撫摸。
麵條下到鍋裡,白白又熗了蔥花,還臥了兩個雞蛋,滿屋子噴香。
白白盛了兩碗,兩個人正拿上筷子要吃,聽見外面有人邊抖山曲邊往這邊走。
二娃娃端起個酒盅盅
兩口口碰杯笑盈盈
人隨歌聲到,丕丕探進頭一瞟,哈哈笑著說:“我這是歪打正著! 不承想,人家小兩口還真個在窩窩裡碰杯杯哩! ”
海海把他拉進來說:“你吃不吃? ”
“這正應了那句話,葛針地裡頭放毛驢,哪有人嘴的地方? 我可不敢破壞了這安定團結的大好形勢。”
白白撲哧笑了:“海海,你真不識眼頭見識,丕丕是吃我做的飯的人嗎? ”
丕丕哈哈笑著,點了根菸,說:“快吃哇! 我來找寶弟,路過這兒,不是專門盯梢的。”
白白抿嘴一笑,開始吃麵條。
“你找寶弟幹什麼? ”海海邊吃邊問。
“引弟剛才去找我,問我見到寶弟沒有。寶弟一黑夜沒回家。”
“咦? 他不是在我家幫忙嗎? ”白白驚詫地說。
“昨天晌午就走了。”丕丕抽完煙,往外走,“我去找找,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白白趕上來,在他背後搗了兩捶。
丕丕笑著走了。
海海嘆口氣說:“寶弟把自己作害了! 他挺聰明的,可惜不用。你記不記得,當兵的前一年,村子裡來了一個小四輪,不知哪兒壞了,趴窩了。寶弟看見了,對開車的說,他會修。人家不信,他跟人家打賭,輸贏兩盒大青山紙菸。他哪會修? 見過別人修,他藉口去找傢伙,跑到修過車的一個朋友家,向他說了小四輪不動彈的原因,那人一聽就知道他的用意,跟他一塊來了,說,我師傅叫我來打下手。不一會兒鼓搗好了! 寶弟贏了兩盒紙菸,分給眾人抽。你看他心眼窟窟有多稠? ”
“寶弟愛上了從從,偏偏從從不待見他,他就心灰意冷,上了賭攤。”
“拉他一把。走上正路,寶弟是個人才,敢闖敢幹。”
白白洗完碗筷,想去找引弟,說說寶弟的事。自從招弟被抓起來,李家大院門前冷落馬蹄稀,上門的人就少了。
海海說:“天挺黑,帶上手電。”
白白不要:“閉上眼睛也走不錯。”
她摟住海海,給他一個又深又長的吻,才戀戀不捨地走出來。
天黑,滿天星斗,家家戶戶透著亮光,村子上空瀰漫著柴草燒過後的白煙和做飯的香味。
白白一路上在想,寶弟能到哪兒去? 也許,又上了賭攤子,她猶豫了一下,就往東邊的村子走去。
她知道,那裡有人常常耍賭。幾個出名的大賭頭窩主,都住在那裡。
寶弟好糊塗啊!
她為寶弟惋惜,也很同情他。從從的事,她幫不上他的忙。她也不明白,從從咋就愛上自己的老師,使寶弟喪魂失魄。對從從的大膽追求,白白除了敬佩還有說不出的憐憫:要不是從從失過身,那該多好?
水老師這輩子難道就命中註定,非跟失過身的女子結為連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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