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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芳有自己的理論,女人的家就是男人,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天涯海角也無所謂。
燕爾新婚,她希望方力元忘記過去,熱情地投入她的懷抱。畢竟,在那個樹林裡,他們擁吻了好長時間,如果不是天寒地凍,又在樹林裡,恐怕早吞食禁果了。
好像心存疑慮似的,方力元毫無反應,都快天亮了,方力元也沒有出擊的跡象,於芳滿眼生淚,但她壓抑住委屈和哭聲,鑽到他的被窩裡,用豐滿溫暖的身體去尋找他的愛撫,她終於擁有了他。
也許一些過來人說得有根據,洞房花燭決定兩個人的角色。
但於芳可不想在這上面佔上風。
這會兒,她撫摸著丈夫的肩膀,不免感到一絲悲涼,自己那麼果決地把這個曾經被另一個女人愛撫的男人搶到手,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失之理智。
她搖了搖頭。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方力元的感覺。
“咋了? ”
“不……挺好。”
方力元熱烈地親吻她的眼睛。
也許,於芳從內心深處,感到愧疚,所以,她從來也沒有問一問,自己和那農村女子劉改芸滋味有什麼不同。
“好熱……”於芳呢喃地說。
方力元把這句話理解成女人疲乏了,就從她身上下去。
於芳嘆口氣,說:“睡吧,明天不是還有會嗎? ”
方力元在她豐腴的大腿上輕輕地捏著,那上面確實汗水津津的。
他說不上滿足不滿足,他的記憶深處,總保留著那個野味十足,使他心曠神怡的愛戀。
他清楚於芳愛他,而且她是個出色的女人。但他從於芳身上永遠找不到甜絲絲的青草氣息。
那隻屬於芨芨灘的女人。
方力元心裡嘆息一聲,他想吸支菸,就往身上披睡衣,於芳背朝他,發出細微的入睡聲。一條雪白的胳膊隨便地橫在米黃色的毛巾被上面。柔軟的被面,描繪出於芳優美的曲線。
“哦,她還很年輕啊……”
方力元的慨嘆在喉嚨裡嚥下去,沒變成聲音。
他輕柔地在於芳的胳膊上親了幾下,一片自責的苦水漫過他的心坎:他覺得對不起妻子。是的,她有什麼錯呀? 也許,正是她的執著、獨斷才使自己能生活在天堂裡吧?
他有理由責備於芳嗎? 她也是個女人,既然是女人,就有權利去與一個男人營造自己的未來。
雖然於芳鍾情於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方力元的父親是一個很有地位的高階幹部,在文化部任職。
方力元雖說感到於芳對他的濃情蜜意中有點雜味,但冷靜一想,於芳也沒有什麼不應該的。
人往高處走嘛! 事實上,於芳只徒個虛名,在事業上,她並沒有得到過公公的支助和庇廕,完全憑她的精明能幹,極富心機走到今天的。
方力元的父親倒是給於芳造成了一定的災難。“文化大革命”那會兒,他父親身居文化部要職,種種打擊,首當其衝,還被下放到條件十分艱苦的“五七”幹校去接受“再教育”並且失去老伴。城門失火,池魚遭殃,雖在千里之外,也難倖免,方力元和於芳也嚐了不少苦頭,因為他們成了“黑幫分子”的親屬。
但於芳從未發過怨言,也從不對方力元提什麼要求。
“力元,我找了你,就死心塌地! ”她斬釘截鐵。
她一直把他作為自己的呵護物件,使方力元慚愧中又感到滿足。
“唉,女人哪! ”
方力元的目光從妻子動人的身段上收回,找到拖鞋,輕輕走到客廳,點上一支菸,慢慢吸起來。
從辰辰的房間裡發出一陣格格的笑聲和含混不清的夢囈:“海……海? ”
方力元搖搖頭:“多會兒也是年輕好啊,無憂無慮……少年不識愁滋味嘛! ”
一支菸吸完,方力元伸伸懶腰,回到床上,輾轉反側,難以人夢。
幾個月來,那個幾乎被世人遺忘的芨芨灘,像出土文物一樣,不斷見諸報紙、廣播以及各級領導的嘴上。
因為那裡升起一顆新星:由村民自己選出的村長劉改興。
“啊,劉改興? ”方力元嘆息了。認識他可至今還沒有同他說過一句話。
也許,是這個劉改興,使他思緒凌亂,神情恍惚吧。
於芳有一雙漂亮而又洞察一切的眼睛,她在一次吃午飯時,不動聲色地說:“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