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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歷史上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一些人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打人十八層地獄,永無出頭之日嗎? 金如民呀金如民,算你吉星高照,有機會參加這場偉大的鬥爭,也是蒼天有眼,為你提供一個大顯身手的舞臺!
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旋律響徹雲霄,全國都劍拔弩張。
經過培訓,金如民心明眼亮,豪情滿懷,開進了紅烽公社,在紅烽大隊安營紮寨。
說老實話,金如民對河套農村並不瞭解更談不上熟悉,他是城裡長大的孩子,父母又都是市民,沒機會接觸鄉村生活。土改他沒趕上,走上工作崗位,也下過幾次鄉,只不過走馬觀花,僅見其皮毛而已。
這次到紅烽,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十分窮困,比方蘇家的住房,還是解放前的,風吹雨打,已經奄奄一息了。
金如民的心震撼了,他有點不明白,這麼多年,紅烽的經濟咋就沒個進展?他是從銀行出來的幹部,考慮問題,有他獨特的視角,這與他心中欣欣向榮的農村差十萬八千里呀!
第一次他和大學生方力元吃派飯就是一個目瞪口呆。
在車倌蘇鳳河家的炕上,連氈子都沒有,土炕用米湯漿得光可鑑人。蘇鳳河女人正忙活燜米飯,落地不久的娃娃屙下一泡屎,女人上炕,手一劃拉,收到簸箕裡面,然後,捧把柴灰,把炕蹭乾淨,自己的手照此辦理,用灰搓淨,繼續做飯。
家裡有個陶瓷臉盆,沒肥皂也沒手巾!
大學生目不忍視,皺眉齜牙,金如民不住瞪他。正是考驗知識分子有沒有勞動人民感情的時刻!
這就是紅烽大隊。
躺在冰涼的隊部的土炕上,金如民思緒萬千,這地方的“四清”
還咋搞呀? 只不過一閃念:據說,這地方可不簡單,古時候過去了王昭君,現在還有地主劉玉計哩!
印證了毛主席的偉大論斷,階級鬥爭無處不在。
紅烽的生產不發展,就是階級鬥爭蓋子沒有徹底揭開的緣故。
檔案上反覆強調,階級鬥爭一抓就靈啊!
金如民開始以火藥味濃濃的目光審視紅烽的歷史和現狀。
他一再敲打自己:“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
這根弦得繃得緊而又緊,絕不可麻痺大意。
金如民堅守了自己的理念,當水匯川向他說,劉玉計那叫甚地主時,金如民嚴厲地批評了他。
後來……
金如民有些不堪回首了。從撤出紅烽,他還沒來得及認真回味回昧“四清”的果實,自己的厄運就開始了,當他自己也陷入地獄的時候,才有心境去體會一下被他打人地獄中的人是什麼滋味。
從那以後,金如民最不想回憶的,就是曾經認為輝煌的“四清”。
他只要一想到紅烽,就情不自禁想到劉改芸。
風華正茂,如花似玉的劉改芸,劉玉計的女兒,是他“四清”果實中最鮮豔飽滿,也是最枯萎的一顆。
落在地上的果實,是不可能再回到樹上的,儘管它本不該先落下來。
“四清”以後,金如民再沒去過紅烽,有了“文革”中自己的一番經歷,他可以想象到,劉改芸過的是什麼光景,何況她還是個身背罵名與汙點的女人!
他幾次見到水匯川,連向他打問一下劉改芸境況的勇氣都沒有。
水匯川的一雙眼睛洞若觀火,清楚他的心思,目光明白無誤地告訴他:“那還用問呀? 地獄的滋味你也嘗過! ”
是的,自己的愛子死了,從某個方面看,兒子還是幸運的,不用再忍受心靈與肉體的折磨了。
她呢,身背重負,還在人生的路上艱難跋涉。
“唉,劉改芸呀……”
結束“四清”以後,他第一次這樣呼喚這個女人的名字。
月光淡下去,晨曦露出來。
金如民想好了,他要到結髮妻子和兒子的墳上去,看望看望母子倆。許多年來,諸事冗雜,他一直沒去過。
金如民不驚動別人,騎腳踏車向城鎮東北的一片墳地走過去。
親人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使他陣陣酸楚。
天矇矇亮,路上行人還不多,往墳地來的人更少,既不是七月十五,又不是臘月三十,祭奠亡靈的人寥若晨星。
金如民被一條新開的渠擋住去路,他恍然大悟,多年不到此處,他已陌生了,那年挖排幹,一條支排從這裡經過,他早忘記炫書ūmdtΧt。còm網,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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