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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活活咬死,鋒利的狗牙把他下身扯得稀爛,腿上露出了白骨。老鄭全家,連同全村七百多人,全被捆在打麥場上燒成了焦炭。
在被團部下令槍斃之前,老鄭對天大慟,大喊:“作鬼俺還是要幹日本人!”
老鄭雙目圓睜,眼眶呲裂,仰僕於槍彈中。老屌再想到老鄭曾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還在重慶替自己擋過炸彈,而自己卻被炸得一身窟窿時,不禁熱淚長流。
新兵入伍後不久,就變得和老兵一樣匪氣了。在國軍戰況慘敗,回家希望渺茫的時候,他們就放開手腳偷雞摸狗,胡作非為。軍隊裡原有的反日教育和熱愛人民的思想工作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反共宣傳,戰士們壓根就提不起精神聽。總之一到休息時間,老兵就帶上新兵跑出去為非作歹,要麼就喝個爛醉。
“你啥時候來的部隊?”老屌問一個抱著搶發呆的新兵。
“來了有七十五天了。”新兵說。
“日子咋記得這清楚哩?”老屌笑了。
“自打我來了就天天記著。”新兵怯怯地說。
“家是哪兒的?”副連長夏千問他。
“我家是江蘇淮陰的!”
“淮陰在哪旮旯哩?多大地界兒?”東北的戰士黑狗問道。
“我家在蘇南,韓信你曉得不?淮陰侯韓信?”
“淮陰猴?公猴還是母猴?你們那兒也有猴子?”黑狗認真地問道。
“你真是個愣球,啥公猴母猴,你咋這個也不知道!沒聽過戲——蕭何月下追韓信?黑狗真你孃的愣!那是個大將軍!”夏千啐道,一點不給黑狗面子。
“你家裡有啥人 ?'…'兄弟姊妹幾個?”老屌問起了平時向戰士們常問的問題。
“家裡還有娘,一個弟弟,我家五個弟兄,四個在咱們部隊裡。”
“都在咱們14軍?”
“嗯,他們都在18軍,應該在110師。”
“那還好,幾個兄弟可以互相照應,互相離得還不遠,說不定哪天還能一起回家呢!”夏千羨慕地說。
“你叫個啥?”老屌問。
“我叫楊北萬。”新兵大聲答道。
“呦?你這名字好大口氣,那你幾個兄弟叫啥?”黑狗問道。
“大哥楊東萬,二哥楊西萬,三哥楊南萬,我是楊北萬。”
“那你那弟弟叫個啥?”老屌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
“他叫楊中萬!”
戰士們頓時笑倒。新兵楊北萬的家庭讓大家覺得有趣,笑過之後大家還有些羨慕,畢竟很多戰士家裡人丁不全,不是死於饑荒,就是死於戰火,像這樣東南西北中兄弟聚全的還真沒有幾個。老屌也覺得很有意思,不由得憐愛地拍了拍楊北萬的頭。一瞬間,他對這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產生了一種特殊的親近感。他幾個兄弟都來參軍,彼此都在牽掛著另外部隊裡的兄弟們,難怪這個孩子整天蔫了吧嘰,與人不合群,不像那些個沒家沒女人沒兄弟的沒心肝的兵。現在,他和其他幾個兄弟都在共軍包圍圈裡,相隔咫尺卻不能照應,心裡自然難受。
“開過槍了麼?”老屌又問道。
“還沒有,上次戰鬥……沒敢……”楊北萬紅了臉。這是個和五根子一樣的雞雞娃,剛剛長成的身板雖然不瘦,卻弱不禁風,他額前的一綹碎碎的劉海兒骯髒雜亂,幾乎蓋住了他大大的眼睛,那眼瞳裡充滿了羞怯和慌張,一張如女娃子般柔弱的嘴總是因為驚慌而大張著,彷彿一聲爆竹都能嚇破他的膽子。
“那不稀奇,俺當年也沒敢。你就跟著俺吧,做俺的傳令兵,待會兒俺去和你的班長說一聲。”老屌似乎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當年的老鄉就是這樣關愛自己的。他下了決心,盡力保護這個毛剛長全的孩子。
“是,連長!”在這大戰的前夜,能得到連長的關愛,楊北萬自是驚喜,這意味著自己多了一份安全。戰士們拍著這個高興的孩子,就像拍著自家的兄弟。
傍晚時分,嚴陣以待的連隊看到了共軍密密麻麻的身影,一面面紅旗在風中裹著月色飄舞著。共軍沒有立刻進攻,一到就忙不迭地挖起了戰壕。即使在黑暗裡,仍然可以隱約看到他們揚起的砂土,偶爾還可以看到幾片雪亮的鍬鏟晃過。原估摸著他們怎麼也要挖上一宿吧,戰士們就沒太當回事兒,索性打起了盹。孰料這支共軍只挖到半夜,扔下鐵鍬拎起破槍,竟然就開始了進攻。共軍的進攻實在讓人害怕,雖然他們這次沒有炮火準備,可約摸五百多個共軍拎著槍貓著腰,冒著國軍的炮火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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