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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輪番進攻,他們雖然死傷慘重,卻實現了一步步對國軍進行防線擠壓這個明顯的作戰意圖,直讓國軍收縮到雙堆集這塊巴掌大的區域。如今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他們或多或少都要衝鋒一下子,總之不讓你安生,睡覺也得豎起一隻耳朵。他們一路吐著白汽就衝過來,飛奔的布鞋把凍土踩得“咯吱咯吱”亂響,把本來已經凍得神經衰弱的弟兄們刺激得渾身發麻。不過,這仗基本還可以打個平手,畢竟國軍這邊也是硬梆梆的主力老兵,意志頑強火力兇猛,只是共軍死的人越來越多,而國軍佔的地盤卻越來越少了。
昨日,西邊攻來的共軍很像是一支新增援的生力軍,根本不把那條爛命當回事,揹著炸藥往碉堡上撞的人一個接一個,那勁頭好像是和女人鬧架憋了10多天沒上炕的餓漢。饒是老屌的這幫弟兄多是老槍,也被打得撒開腿腳跑路。碉堡裡的弟兄原以為待的是最安全的地兒,可以一隻手打槍,一隻手把煙,這下可好,共軍的這種打法讓這些堅不可摧的臨時工事簡直成了活棺材。一到晚上,共軍就脫光膀子拼命挖戰壕,汗流浹背吆喝震天,絲毫不把已經近在咫尺的國軍放在眼裡。照常理,共軍不會在這麼亮的夜晚進攻,但他們也不擔心國軍會反攻,只一個勁地那裡埋頭挖溝。在老屌看來,共軍挖溝的勁頭是如此之足,飛機炸大炮轟也遏制不住,他們把個平原挖得像個蜘蛛網,沒準有一天醒來,共軍就近得可以給你遞煙抽了。國軍顯然已經沒有突圍的能力,幾次反攻嘗試都雞飛蛋打,只能等著援軍。南邊成天打個不停,可就是不見一個友軍能過來。真他孃的見了鬼!共軍居然還有那麼多的部隊打援?也竟能把當年守武漢的鐵漢將軍——李延年的主力部隊擋在這短短的20公里之內?
一陣臭氣攪亂了老屌的思緒,上風頭的一個戰士正蹲在那裡拉屎,燻得他忙點上一枝煙,背過臉去喘氣。那凍得哆嗦的小兵因為缺乏蔬菜和飲水,在那邊騎馬蹲襠快半個時辰也沒有拉出什麼貨。壕裡已經有弟兄在大聲抱怨了,把那小兵急得手足無措,可再另尋地方痛快是萬萬不敢的!就在前天,左邊那道壕的一個弟兄半夜內急,爬到外邊剛脫下褲子,共軍的狙擊手就敲掉了他的半個腦袋,現在屍體還泡在屎裡——兩邊的距離太近了。
“嘿……國民黨……反動派……灰個皰們……聽得見俄麼?”一個大破鑼嗓子突然從共軍那邊喊過來,在寂靜的夜空裡,他的不知哪裡的口音異常清晰,驚得老屌一個激靈,戰士們都紛紛豎起了耳朵。
“別睏覺啊,你們要敢閉眼俄們就過來!過來往你們褲襠裡雞巴上放個手榴彈。”他一邊喊,還有一幫人在鬨笑。
“喊你娘了個逼呀!有種你過來!俄專打你褲襠裡的雞巴貨!”這邊有戰士回應了,居然也是個山那邊的,口音差不多!
“俄白天又不是沒過來,俄過來的時候你個皰在哪哩?明天別讓俄撞見你,看在老鄉分上俄留你個全屍!”這位共軍戰士嘴還挺厲害,聽他這話白天衝鋒的時候有他的份。
“就你個灰個皰?過來個球?就你媽知道挖溝!有種你把你個豬頭給俄探出來!讓俄看看你長個球相?”這邊的戰士有點急了。
“老鄉你個皰哪裡的?”共軍戰士的語氣變得緩了。
“你管球爺哪裡的呢?反正離你個灰個皰肯定不遠!”這邊的戰士還有點不屑。
“過俄們這邊來吧!這邊俄們老鄉多,好多就是你們那邊過來的。俄們家那邊已經解放了,給國民黨扛槍,你還圖個球啊?你們的一個師都到俄們這邊來了,你個愣球還不知道哩!”共軍戰士非常得意地說。
這真讓老屌心驚肉跳,110師莫非整個兒投降改姓了“共”?日你媽的,還要害得後面兩個師的弟兄送命!黃司令也真你媽個愣球,怎麼派了這麼個師打頭陣?不過楊北萬娃子這會兒就該高興了,他的幾個兄弟肯定沒死!難怪整一個滿員的110師連個鬼影都不見,原來都換成了共軍的服裝。莫非打援的部隊就是他們?這是他孃的咋回事?
“妹妹你莫掛記俄耶
哥哥俄在天邊
天邊俄心念著你呀
親親你的臉蛋
妹妹你莫要淚流呦
哥哥俄會回來
等俄回來迎了你呀
夜夜在炕上游
……”
共軍戰士突然唱了起來,土味十足的嗓子沙啞低沉卻橫蓋四野無處不聞。國軍戰士也不再說話,兩邊的戰士們都靜靜地聽著這個人的歌聲,死一般寂靜的戰場因了這歌聲而有了一絲生氣,儘管這把聲子有些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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