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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為何當年不揭破?時隔十一年,他竟然還能記得,並且用來要挾,此人用心之陰深,實在令人可怖。
兩兄弟煩惱了一整天,晚上武翔才定了心,說私送圖書給高麗使者,固然是叛國重罪,但畢竟那些書並沒有國家軍政機密,並未造成什麼禍害。而殺人越貨的事則萬萬不能去做,再不能錯上加錯。那人要揭發,就讓他去揭發,這事原本就違了國法,這些年偶爾想起,心底始終難安。該受的責罰若逃不過,就坦然受之,至少能得個心安。
武翹聽了,不好再說什麼,但兄長這麼多年的撫育之恩都沒有回報,怎麼能坐視不顧?他正在煩懣,二嫂偷偷將他喚到外面,跟他商議計策,說這事可以設法讓康游去做。
二哥武翱死後半年,一個名叫黃四的人偷偷來到武家,他是康遊和武翱手下的軍士,當年在那場惡戰中,他雖丟了半條腿,卻僥倖活了下來。他說自己當時親眼看見康遊舉起刀刺向了武翱。
康武兩家多年鄰居,康遊和武翱更是彼此投合,武家人聽了黃四這話,都不大相信,大哥武翔更是惱怒起來,大聲怒喝著將黃四逐走了。只有二嫂柳氏記在心裡。
不久,康遊因立了軍功,被轉了文職,回到了京城。柳氏試探了幾次,發覺只要提到武翱,康遊始終有些不安,因此,她越發信了黃四的話。
武翹先還半信半疑,聽二嫂這麼說,也就全然相信了。將脅迫殺人這件事轉嫁給康遊,既能避禍,又能報仇,正是天賜良機。而且柳氏已經想好了一個主意:設法綁架春惜母子,脅迫康潛。康遊自然會替他哥哥去做這事。
難處在於,如何綁架而能不被察覺?
柳氏和春惜一向親密,無話不說,知道康潛和春惜近來不合,康潛似乎疑心春惜和康遊之間有苟且之事。武翹想起太學一位同學說起自家叔父有兩件古玩要賣,而康潛又熱衷收購古董,又沒有什麼餘錢,便想到了那個用母子牛換古玩的主意。
他撮合同學叔父汪員外與康潛交易,並先暗中告誡汪員外不要輕易降價。起先商談時,約在自己家中,他有意將母牛、子牛的牛字省掉,減稱為母和子,汪員外和康潛也隨著他這樣說起來。談了三次之後,他才讓兩人到康潛店中商談,有意讓春惜聽見。而後柳氏偷偷向春惜透露,那人並不是來談古董生意,似乎是商談買妾的事。
春惜聽了,害怕起來。柳氏又趁勢極力渲染,春惜不由得信了。柳氏便說讓她暫躲幾天,讓武翔去勸勸康潛,等勸好後,春惜再回來。春惜想躲回孃家,但她父母年初已回家鄉去了,只剩個族兄,平日就齟齬不合。柳氏便說躲到康潛尋不到的地方,康潛才會著急悔恨。武家有個老友姓吳,在五丈河船塢監管官府船隻,那裡有許多閒船,躲到那裡最穩便。
於是武翹寫好匿名信,又預先租好一隻小船。柳氏和春惜約好寒食前一天清晨,春惜假意要去燒香,早上洗澡時,偷偷帶著棟兒從後門出去,上了小船。武翹則把密信丟在門內,用細線繩從外面閂上康潛家後門,造迷陣拖延康潛。完事後,柳氏再到前門去假意喚春惜。
為避開嫌疑,武翹選中了在虹橋口水飲攤的盲婦人尹氏,花錢託她接貨。
原以為萬無一失,誰知道二哥武翱的仇沒能報成,反倒害得康潛抑鬱醉死,取來的東西又中途丟失,至今不知去向……
第十一章 再失蹤
中剛則足以立事業、處患難,若用於他,反為邪惡。——邵雍
武翹引著墨兒、武翔、康游去接春惜母子。
墨兒聽武翔講述了原委,原來武家兄弟也並不清楚梅船的來歷,不知道什麼人在幕後脅迫,為何要去殺船上的紫衣客,更不知道郎繁為何而死。不過,至少找到了春惜母子的下落。自從接手這案子以來,他這才稍有了些收穫與欣慰。
五丈河船塢離小橫橋不遠,在五丈河邊人工開出一大片湖灣,用來停泊官府用船。灣口架著一座高大水門,兩扇木欄門緊關著。船監住在水門邊的幾間房舍中。
武翹走在前面,來到那排房舍頭一間,門開著,武翹喚道:“吳大哥!”
一位五十來歲身穿公服的矮瘦男子迎了出來,神色有些異常:“武兄弟?我正要找人去喚你!”
“哦?吳大哥,出什麼事了?”
“那對母子不見了!”
“什麼?”
武翔聽到,忙幾步走到近前,急急問道:“老吳,怎麼回事?”
老吳苦著臉道:“這幾天每到飯時,她母子都是下船到這裡來吃,可今天上午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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