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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動。
瓣兒盯著他問道:“曹公子的那塊玉飾,是你偷去丟到侯琴床下的?”
侯倫壓住驚異,想笑一笑,卻沒能笑出來,發出怪異腔調:“你說什麼?”
池了了坐在侯倫的右手邊,在一旁看著他這副陰懦樣,不由得想脫下鞋子猛抽他幾下。她扭頭看曹喜,曹喜也正望著侯倫,目光中微有些笑意,似怒似厭,又像是在看猢猻把戲。
瓣兒一字一句道:“為巴結那個大官人,你和你父親強逼你妹妹到青鱗巷那個宅子裡,你又偷到曹公子的玉飾,偷偷丟在你妹妹床下,然後帶著董謙去見你妹妹。董謙誤以為曹公子是那個大官人,所以在範樓有意走錯房間,把曹公子留在屍體旁,讓他成為殺人嫌犯。那天你提早離開範樓,是為了避開嫌疑。”
侯倫忽然笑起來,聲音有些顫,像一隻猢猻被捏住了脖頸。
瓣兒生氣道:“你笑什麼?”
侯倫並不回答,笑得越發刺耳,臉擰成一團,身子隨著笑聲不住地抖。
池了了再受不了,想起溫悅所言,律法也奈何不了侯倫,一股怒火騰起,自幼在街頭養就的江湖氣發作,她一把脫下腳上的一隻鞋子,用鞋底狠狠抽向侯倫,正抽中侯倫的右腦。
侯倫的帽兒被抽斜,他怪叫一聲,騰地站起身,尖聲道:“你做什麼?”
池了了仍握著鞋子,直瞪著他:“你笑什麼?”
侯倫臉漲得烏紅,鼻翼不住抽搐:“我想笑就笑,你個唱曲賣笑的娼婦,竟然敢——”
他還沒說完,曹喜忽然大聲笑起來,笑聲震得屋頂似乎都在顫。
侯倫提高了嗓音:“你笑什麼?”
曹喜收住笑聲,斜視著侯倫:“我想笑就笑。”
侯倫渾身顫著,說不出話,半晌才尖聲道:“你們走!”
瓣兒站起身道:“我們只問一件事,問完就走——董謙人在哪裡?”
侯倫忽又笑起來:“你們既然如此智謀,何必要問我?範樓的事,我不在場,與我無關。至於我妹妹,我願意如何待她,是我們家事——”
池了了大聲打斷他:“說!董謙在哪裡?”
侯倫望著她手裡的鞋子,聲音陡然降低:“我不知道。”
瓣兒臉也氣得發白:“就算你不肯說,我們遲早也能找到他。還有,既然你們不把侯琴當作自己的骨肉手足,那我就當她是我姐妹,我要接她去我家,你儘管去官府告我,我哥哥等著你去打官司!我們走!”
第三章 斷指
今之人以恐懼而勝氣者多矣,而以義理勝氣者鮮也。——程顥
趙不尤別了簡莊,進城去樞密院尋古德信。
蓮觀假信上,應天府梁侍郎的地址是簡莊從儒學會上得來,但寒食、清明那幾天,有人卻臨時租用了梁侍郎家的空宅院,租房的那兩個人不願透露姓名,清明前一天又不告而別,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偶然巧合。
章美和郎繁兩人都知道這地址,寒食他們都去了應天府,是否到過樑侍郎家?若是到過,那只是為了讓宋齊愈延誤殿試的假相親地址,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趙不尤一路想著,不覺到了樞密院。樞密院是軍機要府,門前軍士執戟守衛。趙不尤騎馬來到側門,這裡只有四個軍士、兩個門吏守門。他下馬來到門前,取出名牒,請門吏進去傳話給南面房主簿古德信,說有要事相見。其中一個門吏接過名牒,說聲稍候,便進去通報。良久,那門吏走出來說,古德信正在商議機要,不能打擾。
趙不尤收回名牒,道了聲謝,心想還得去見見宋齊愈,他還不知道蓮觀最後那封信是假信,於是趙不尤便上馬向城南太學上舍行去。
幸而宋齊愈在,兩人找了間茶坊坐下。趙不尤將蓮觀假信一事告訴了宋齊愈,宋齊愈聽後,愣了半晌,才苦笑起來:“原來如此……”
趙不尤見他雖然吃驚,神色中卻沒有怨責,不由得感慨道:“齊愈果然胸懷寬闊,可惜簡莊兄等人只認死理,太過愚直。”
宋齊愈又笑了笑:“也怪我說話不知檢束,激惱了他們。”
“錯不在你。當仁不讓於師,開誠才能布公。朋友之間,正當如此。遮遮掩掩,你好我好,又有什麼趣?”
宋齊愈笑了笑,沒有答言。
趙不尤卻一陣慨嘆。天下最悲者,並非小人戰勝君子,而是君子與君子相爭,兩敗俱傷,讓小人得利。就像當年王安石與司馬光,兩人本是知己之交,同為天下士人領袖。但自從神宗重用王安石推行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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