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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渙已不知該怨,還是該謝。
若沒有丁旦,這半年,他便不會遭遇這麼多磨難,更不會去殺人。
但也是丁旦,讓他遇見了阿慈,又痛失阿慈,被猛然拋閃。
去年初冬,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葛鮮等幾個府學同學邀何渙一起去城東宋門外的獨樂岡,看雪賞梅。遊賞過後,大家在岡下一家食店裡喝酒吟詩,也算雅趣快活。酒中,何渙出去解手,剛走進茅廁,就聽見身後有踩雪的腳步聲,他並沒有在意。誰知那腳步很快走到背後,跟著腦後一陣劇痛,隨即便暈死過去。
等他醒來,頭上、臉上、腿上,到處劇痛,眼睛也腫得睜不開。只模模糊糊覺得有人給自己洗傷口、敷藥。又聽見一些聲音,從沒有聽見過,似是一個老婦人,還有一個孩童,偶爾還有一個年輕女子。也不知道是誰,用湯匙給自己喂湯水。
過了幾天,等眼睛微微能睜開時,他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不時來到床邊,應該是那年輕女子,她步履很輕,換藥洗傷時,手指更輕柔,觸到臉龐時,微有些涼。還有個孩童不時來到身邊,聲音乖嫩:“爹怎麼了?爹的臉長胖了。爹的眼睛像兔子屁股……”而那個年輕女子則柔聲說:“萬兒不要吵,爹生病了。”聲音聽著清涼如水。
後來有天清晨,醒來後,眼睛終於睜開一條縫,勉強能看清東西。他才知道自己躺在一間窄舊的屋子裡,布被布褥也都半舊,有些粗硬。除了舊木床,屋裡只有一箇舊木櫃,上面擺著些壇罐。不過雖然簡陋陳舊,屋子卻十分整潔,每樣東西都擦洗得十分潔淨。
這是哪裡?他正在疑惑,一個淺青布裙的女子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隻白瓷小碗。正是每日照料自己的那個女子。晨光之中,一眼看過去,那女子素淨纖秀,如同一株水仙。
女子走到床邊,斜著身子輕輕坐下,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用湯匙舀起一勺清粥,送到他的嘴邊。他早已呆住,怔怔望著那女子,女子正對著窗,窗紙透進晨曦映亮了她的臉,面板似雪,但略有些蒼白,面容清秀,雙眉細長,目光如秋水般明淨,卻又透著些淺寒清愁。
女子見他發怔,抬眼望向他,碰到他的目光,慌忙躲開,臉上頓時泛起一絲紅暈,隱隱透出些羞意。這一慌一羞,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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