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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北京,回到藥王廟去隱居的想法。他讓她們自己拿主意,願意回去過隱居日子就一起走,不願回去就留在北京,反正房子也不賣,留下給朱月、若東母子和杏英、若西母女用。同時,還要考慮萬一有一天,在英國的杏圃、杏陵回國時沒處落腳,也可以用得上。何若菡與韓玉蔦都表示願意回鄉下去隱居,以免留在北京見物思人,總是忘不了杏元。再說,都是六十歲的人了,還能有多少活頭?死在北京,還得費事往回運,不如回到鄉下,什麼時候眼睛一閉,就近就便埋了,也省事。
程杏英遭受感情挫折後,對生活不再有激情,每天在協和醫院上班、下班,再不與異性做個別接觸,抱定誓不再嫁的決心,拒一切男人於千里之外。聽父親要回鄉隱居,也很願相隨。但考慮未成年的女兒上學讀書,需要照顧,朱月與若東母子突然失去太多親人也會很孤獨,需要有人做伴,便決定再暫留一段時間,等若西畢業,分配了工作,她就回藥王廟和父母一起,老守田園,了此一生。
朱月本是北京城裡生人,孃家父親是鶴年堂的老藥師,看著程杏元長大、接班,是個有出息的年輕人,才把女兒嫁了他。婚後兩人感情一直很好。現在,程杏元雖然不在了,她也不想再走一步,只想守著兒子過下去,把兒子培養成材,娶妻生子,接續程家香煙後代,也算她沒白與程杏元恩愛一回,對九泉之下的程杏元也算有個交代。
程若東與程若西從藥王廟回來後,就一頭鑽進智遠長老所贈的《陰陽論》中不能自拔。他們讀了一遍又一遍,每讀一遍都有很大收穫。在北方的鄉下,一座破廟裡,一個十分不起眼兒的瘦老和尚,竟寫出了一部如此非同凡響之大作,把中國人幾千年奉若神明的老子《道德經》,從根兒上改過來了。這一改,不僅把《道德經》原來的不足全部予以修正,還豐富、完善了許多新觀點,讓中國幾千年來廣為流傳的陰陽學大增光彩、大放光輝!也使他們在醫學哲學方面,又獲得許多認識論與方法論方面的啟迪,所以,讓他們百讀不厭。同時,讀著讀著,心裡竟長了草,對雁棲河旁那座重巒疊嶂的高山和莽莽蒼蒼的大野產生了莫名其妙且又刻骨銘心的嚮往。聽到老人們要去那裡隱居,正中下懷,也要放棄學業,一同前往,被各自的母親狠狠罵了一頓後方才作罷。但仍嚷著畢業後也不在北京城裡呆,一定去藥王廟安家落戶。
這種情況下,趙義卓說服了範沉香,自然皆大歡喜。程少伯便首先解決範沉香的病,不久就告大捷,雙目全部復明。於是便由趙義卓作陪,出巡一週,將範、程二家各地藥店股權廉價轉讓一空。所得之資,以當代藥王範沉香及杏林布衣程少伯名義各捐了一架飛機給中國人民志願軍,以表達兩個百姓之家對人民軍隊的由衷愛戴之情。
為了表彰範、程二家的義舉,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政府舉行了專門的表彰大會,頒發獎狀給範、程二人,報紙上赫然刊出頭號大字標題:《兒是坑軍罪犯父是擁軍模範,程少伯、範沉香各捐一架飛機》。文中將兩家父子不同情操悉加區別,稱他們是中國醫藥界愛國人士的代表,全國人民的楷模。
當晚,範沉香在東來順大擺宴席,廣請各界友好,分享榮耀。出席者無不為兩位父親歌功頌德,讚美其高風亮節,堪為同業模範。對兒子們也無指責,紛紛為他們的罪行開脫,說是受壞人蠱惑,並齊聲罵那個叫唐人傑的不是東西,把別人害不淺。範沉香要的就是這句公道話,所以,心花盛開,頻頻舉杯。趙義卓怕他過量,勸他節制。他不以為然,說:“我範沉香,連日本人的子彈都打不死,還怕幾杯酒?來,乾杯!”
有人奉承說:“範公身為當代藥王,一世英名,令我輩高山仰止。對二位公子之劫,您非但能坦然處之,又慷慨解囊,為國家捐獻飛機。如此大義凜然,別說頒發一張獎狀,就是在天安門前立個義人碑也不為過呀!”
這番話,讓範沉香聽得十分入耳,不禁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猛然間,笑聲戛然而止,他的兩眼發直,身體倏地一仰,猝死在座椅之上。
六
程少伯一家還鄉那天,國家血防與藥典編委的許多同志都來送行。
程少伯的兩份辭呈送上去後,都轉到了李德全部長手裡。與程少仲的建議報告一起,擺在李德全部長的辦公桌上,讓李德全部長感慨不已,想了很多。
報上報道程、範二人捐飛機新聞後的第三天,程少伯收到李德全部長派人送來的親筆信,內容如下:
少伯先生雅惠:
血防及藥典兩委轉來您的大扎兩封,均已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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