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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方誌武的這番話,程少仲的疑慮反倒消除了,他握住方誌武的手說:“別說了,我相信你的真誠。”
……
程少仲與沈茵的感情推進過程是迅速的,這主要是沈茵的性格使然。沈茵一輩子最大的憾事就是優柔寡斷使她一再錯過良機。所以她這次吸取了教訓,當機立斷之後,就義無反顧。
雖然程少仲年已六旬,但對養生之道的諳熟,使他至少比槍林彈雨裡闖出來的同齡人們要顯得年輕許多,這就讓沈茵的第一視覺印象不能不產生誤差。因而竟把他當成五十歲的人(雖然她明知他已六十歲),使她在虛榮心上順利解決了“老”字障礙。這個關鍵問題一經解決,程少仲便擁有了極大優勢——官大、工薪高、學問深、現實待遇好……所以,沈茵一開始就採取了全力以赴戰略,志在必得。對於程少仲來說,這是他此生最孤獨的時期。轉眼之間,戴安娜沒了,繼父母沒了,常與他親近的程杏元被槍斃了,哥哥和嫂子以及何若菡搬回鄉下去住了,和他能談得來的範沉香也駕鶴西歸了。
除了這些親人故舊的生死離別之外,使他產生孤獨感的還有李德全部長那不像從前那麼親切了的目光,以及部裡許多人對他有些冷漠的神態。他的孤獨來自許多原因,因而比一般意義的孤獨更不可排遣。
所以,他需要慰藉。
在這種背景情況下,沈茵的全力以赴戰略便相當奏效。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前門大街的老正興酒家,方誌武夫婦陪著沈茵來的。餐後,便告別了。第二次見面是在離第四醫院較近的天壇公園東門,這是方誌武夫婦替他們約定的。上午九點見面後,兩人便一同進了天壇公園,信步徜徉,邊走邊聊,最後,從天壇公園南門出來,在天橋一家飯店共進午餐。
沈茵主動要了酒,喝得耳熱之時,她趁給程少仲斟酒的機會,很自然地抓住了他表示禮貌而伸出的手,緊緊握住,久久不放。與此同時,大膽地盯住程少仲的雙眼,目光中充滿了柔情。
餐後,程少仲本想告別,沈茵卻要求他送她回宿舍,程少仲便依令行事,但沒有進沈茵的宿舍。臨別,沈茵提出第二天到程少仲家裡看看,然後一起吃晚飯。
第二天,下班後,沈茵準時來到程少仲的家。
這個在協和醫院住宅樓裡的院長之家,讓沈茵大開了眼界:不僅面積相當之大,裝修與佈置完全是歐美風格:長窗簾、大簾盒、木圍牆、木地板、木門視窗、木天棚圍口鑲彩花石膏板,熒光吊花頂燈、壁燈、落地燈、檯燈配成一套,寫字檯、大小沙發、茶几、高背靠椅全是乳白色歐洲宮廷雕花款式,雙人床、大衣櫃、書櫃、床頭櫃與梳妝檯是渾然一體的五件組合。
床上用品與地毯、壁掛也是統一的風格。再加上琳琅滿目的大小掛鏡、壁鏡和晶瑩剔透的玻璃茶具、菸灰缸等等,這在五十年代初期的中國家庭,的確是洋味十足的。特別是再看了設施齊全的衛生間與廚房之後,這位來自古老的西子湖畔、在閣樓里長大的老姑娘便再不想離開這裡了。
所以,在沒話找話地聊了許多時間後,程少仲提議一起去附近東安市場的東來順吃涮羊肉時,沈茵卻連聲說不餓,忙什麼?說話時,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程少仲只好由她。
等到程少仲終於餓得不行,站起身要穿衣服去吃飯時,沈茵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紅著臉柔聲問:“你光知道肚子裡餓,心裡不餓呀?”
……
第五章 新中國衛生部副部長程少仲被打成右派分子
一
一九五七年的春天,讓程少伯感到有點兒怪。
頭一件怪事是門前杏林的花兒開得出奇的早,也出奇的多,剛過了二月二龍抬頭沒幾天,就陸陸續續地吐蕊了。無論老樹、新樹,也無論老枝、新枝,都開得密密麻麻、紅紅火火。遠看,一片落霞;近看,一團粉霧。那繁榮勁兒讓人感到有點兒過分,都說今年杏結得一定多。誰知,清明前連著三天大風吹過,除少數結果早的,滿樹的繁花無影無蹤,只剩一片凋零。那情形,與最初開得太密一樣讓人不能不以為怪。何若菡與韓玉蔦對此都十分納悶兒,叨唸不已。
第二件怪事是廣寧地區作為名噪一方的長壽地區,高齡老年人比較多。可不知為什麼,清明前後,說死一下子就死了十幾位,而且,基本都是無疾而終。在縣醫院當醫生的程若西回家對外公介紹了這一情況,讓程少伯深感怪異。
第三件怪事是程杏英她們鎮醫院裡的產婦,竟連續有三人生了雙胞胎,而且都是龍鳳胎。這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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