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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說，酒後吐真言！

喝醉酒之後講的話，通常別人都會信。

不清楚張華出於什麼目的，反正他醉醺醺的說上了：“包圓，陳教授跟我說過，西安美院所有同學當中，他最最中意你那一屆那一班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可，近四十名男生僅剩你們倆，你說，這不是你包圓本事大是什麼？其它人都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你包圓沒失蹤，這不是老天爺眷顧是什麼？”

包圓胡亂應了一句：“什麼亂七八遭的？這壓根不是一碼事。”

又聽張華說：“包圓，看你穿的戴的，我張華不是傻子，一瞧就明白，你包圓混的相當不錯，用大俗話說就是你包圓混的很牛逼，活的人模狗樣……可是，你並不瞭解我們社會底層的人，我張華也是個堂堂正正的大學生，幹嘛吃飽撐的混黑社會，你說的對，說出來的確丟人，可我實在沒辦法。”

包圓聽的出話裡有話。

唉，想起窮骨三的那些日子，包圓便心生莫名酸楚。

包圓安慰著說：“張華，你心裡有什麼苦全說出來，老子幫你辦！”

張華像是在自言自語：“苦……哼……苦……真正的苦能治的了表治不了根，縱然你知道了又能幫的了我多少？我這麼跟你說罷，離開西安美院回到當地，工作真難找，半年過去，我在新廣武一家服裝城企劃部當了美工……好嘛，年底，服裝城老闆捲了商戶的錢跑路了。我的工資一下就沒了著落，說出來真沒臉。我張華也是二十大幾的人了，天天像驢一樣受罪。到頭來，不是被這個坑一把，就是被那個坑一把……包圓，我張華已經不怕你笑話了，我都有心思加入丐幫了，趴在街上比咱掙的多！”

包圓苦苦一笑：“你說的倒是在理。”

張華可勁拍著胸口：“胡說八道！包圓，這種感覺你是不可能理解的，像我們這種底層的疾苦你們有錢人無法體會，是啊。我張華很想做個正常人，卻天天被欺負……包圓，你曾有過死求白賴工作一年拿不到一分錢工資麼？政府救濟站又是非人待遇，有能耐別人高看你一頭，沒能耐連人都當不成，誰他孃的生來不想瀟瀟灑灑的活著，可是，現實總是逼的你沒辦法！”

包圓大嘆一聲：“這麼說，你混黑社會還有理了？”

這話一說。

包圓立時便想起喬三探在鬼屋說的話來。的確，你這個狗屁小太爺值錢，別人可不值錢，首先喬三探便瞧不起宋鵬、肥毛、平四貴三人。認為他三人命如草芥，細細一品，話糙理不糙。

包圓的心漸漸軟了。

張華閉上眼。兩行熱淚即時滾下來：“包圓，我張華混黑社會雖然不露臉。可是，包圓。你真的狗屁不懂……我張華在馬大哥手下當小弟，我雖然是個很不入流的小角色……但是，我有馬大哥當靠山很有面子的，曾經欺負我張華的人，我只要報上馬大哥大名，他們敢為難老子麼？該掙的錢能掙到，不該掙的錢也能掙到，包圓，你倒是說說，我張華混黑社會是不是比起以前像人了？”

包圓一時沒兜過彎來。

包圓滿懷深情的說：“張華，你說的對，曾幾何時我也有過這種體驗，唉，一個字，苦！”

可是。

包圓立馬發現問題所在。

包圓一把推開張華：“放屁，放屁，你說的跟放屁一樣，奧，混黑社會反而有理的不行不行，這麼說的話，你把老子車砸了，你小子反倒成了有理的人。嘿，照你這麼說，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老蛇頭忽然開口了：“包小太爺，天底下如果王法管用的話，要我們這些人幹什麼呢？”

石樹平心說：“媽的，這天底下要是真的有王法，老子就不給你們這些龜孫王八蛋交保護費了。”

石樹平卻沒想。

要是有王法，夜總會包娼庇賭的營生能繼續幹下去麼？

旁人的話張華好似壓根沒聽進去，他繼續自言自語：“馬大哥栽了，我明白，日後馬大哥手下這幫小弟肯定會跟著你包圓包大哥，你包圓明天便是朔州一霸，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包圓一臉不屑：“放屁，老子才不稀罕這狗屁黑道大哥哩！”

這句話張華聽的清清楚，他冷冷的哼了一句：“包圓，你不稀罕沒關係，你不稀罕，那便說明你包圓不差錢，你包圓要是差錢，會不在乎黑道大哥的位置……哼哼，這可是揚名立馬，掙錢無數的天大機會，錢你都不放在眼裡，還用解釋麼，你小子一定非常有錢！”

說的不錯，包圓真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