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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殘羹剩飯送來,楊天圓開啟籠子,先餵它吃下山楂果分量的食物。
楊天圓每次都能看到它眼裡流出淚花。
如此過了月餘。
它陪著楊天圓傷心,更多的是望著一天天見爛的屍體,頜下一鼓一鼓的。
“我知道!”方玉潔賣弄似的接過話岔,咬著嘴唇說:“那隻癩蛤蟆肯定是楊天圓他爹變的,外面的人決對不是他爹。”
杜沐晴只笑不聲。
韋凡嘿嘿一笑,吐著舌頭說:“歷害,歷害,這都能猜出來,跳過,講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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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道士
楊天圓從蛤蟆爹口中得知。
月前,上百個難民來楊家門上乞討,家中平常為災民所備有限,一下子來這麼多人照顧不過來。吃的東西發下時發生了轟搶,幾個身弱之人在亂腳中喪生,一個綰頭之人拉著個孩子趴在屍體上哭了好一會兒,死死盯著城樓上的楊貴生,眼裡迸火。
戰禍天災歲月,死個把人,還不跟玩似的。
因此,楊貴生並未放在心上。次日,醒來便被困在了琉璃籠,身子變成了癩蛤蟆。
楊天圓從小苦讀聖賢書,怎也料不到這種光怪陸離的事發生在自已家,害怕極了。早已餓的瘦骨嶙峋,身無縛雞之力。任憑如何搖晃柴門,依舊是毫不通情的紋絲不動。絕望充斥,輕生的念頭無時不有,思量著忍到把母親入土再死不遲。
一天,楊天圓迷迷糊糊躺在地上,院子裡傳來大吵。
楊天圓藉著門縫瞧見一個道士,指著“楊貴生”怒斥:“師弟,這麼做有違天道,不合人法,咱們習道之人不怕窮,餓死怕什麼?我們要清心捍衛道門尊嚴,怎可行此下作之事?”
“他楊家要麼施粥,要麼不施,為何拿窮人開心?丟一口吃的瞧眾人爭打取樂,我瞧不慣。”
“有當有,無當無,施多少皆由心意而定,道門人萬不可行此換魂缺德事。”
“說破大天,我家人是因他而亡,這個仇,不能不報!”
“執迷不悟!”
楊天圓連忙回身叫:“爹,快看,有個道士與他吵起來了,是不是為了咱們?”當他捧著蛤蟆爹來到門前時,“楊貴生”已經與那道士鬥在了一起,上竄下跳,左閃右避。兩把明晃晃的劍劈的呼呼生風,動的是真格,玩的是真傢伙兒,一招一式都是取人性命的毒招。
“楊貴生”漸漸處於風,邊鬥邊討饒:“師兄,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我即時把驅殼給他還回去。”把劍一丟,膝身跪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那道士收住劍勢,背手而拿。
“這道士有能耐,有能耐,孩子,咱們有救了!”蛤蟆爹高興的在楊天圓手心裡直跳。
那道士見“楊貴生”長跪不起,想是他幡然醒悟,悔不當初,近前去託。何料“楊貴生”冷不丁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朝他胸口直刺了過去。那道士來不及躲,正中小腹,很配合的倒在了血泊中。
蛤蟆爹見此情景,驚的合不攏嘴,僅有的一絲希望也被徹底破滅了。
“楊貴生”大是得意,對著躲在四周的下人高喊:“來人,來人,把他抬到亂墳崗喂狼,回來殺豬慶功,老子今天高興,人人有賞!”
突然之間,那道士一躍而起,將一張血水浸紅的符貼在“楊貴生”背上,坐在地上,五心朝天,緊口急念。“楊貴生”急忙往下撕,剛摸到符的瞬間整個身子炸了開來,滿院殘肢,血水四賤。
“完了,完了,身子毀了,我這輩子只能當癩蛤蟆了!”蛤蟆爹翻著白眼泣哭。
那道士軟軟癱倒在地上。
所有的下人第一反應是,家裡沒主了——搶!
楊家老祖二百年前走西口後發了財,在浩浩的晉商長流中,算不上大富之家,但在當地十里八鄉中可謂是紅極一時的大財主。良田百傾,騾馬千匹,僕人、佃戶,更是數之不盡,曾使多少人為之眼饞。這個有著百年基業的大宅門,頓時變的一無所,別說糧食了,連桌椅板凳都搬的一件不剩。楊天圓在門縫眼睜睜看著他們橫搶豎奪,說不上的失落。蛤蟆爹深深閉上眼,一言不發。
足足搶了一下午,不能帶的基本上都砸了。
輝煌的大院,變的好似落破的敗廟。
月上天穹正,柴房的門開了,一個多年對楊天圓呵護的老人臉上、脖子上全是傷,昭示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