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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淡地回道:“她今兒有事出門。”
太妃咳了一聲,在旁邊坐了下來,問道:“獨兒,娘若堅決反對你去那嶽箏做妃,你當如何?”
她問得十分鄭重。
容成獨略抬眸看了她一眼,清冷回道:“兒子已經說過。”
那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吧!
太妃想起他這句話,清冷的讓人心寒。
頓了頓,她道:“如今娘不反對,你們快些成親吧。至於她的身份問題,娘找人辦好。”
“哦”,他無所謂地應道:“不過娘,暫時還不用。還有身份的事,不必辦的。”
“你不娶她?還是就讓她用那個棄婦的身份嫁給你?”她已讓人查了嶽箏。
容成獨停下抹琴的手指,看著太妃,回答:“自然要娶的,至於什麼身份,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皇家的顏面,你以後的顏面呢!”太妃氣道:“這意思是她還不想現在嫁進來?!這算什麼樣子?”
“熟悉了自然就嫁了”,他繼續挑琴,一點不著急的樣子。
“你一個王爺,外面的人會怎麼說?”她質問道。
“母妃”,男子的聲音突然傲然,他說道:“您該知道,這世間,天生了兩類人,一類是制定規矩者,一類是遵守規矩者。什麼‘禮義廉恥’,那是給細民做的規矩,不是給兒子的。”
“你”,太妃氣得哽咽,說道:“你可真是個逆子,得虧當初沒想著為你爭什麼皇位,真讓你坐上了那位置……”
“皇兄比我適合”,他清冷地接道。
隨即又說:“你這些顧慮,不足掛懷。勳貴之家,要注意家聲言行,一舉一動都得符合聖人規範,那是他們須得這些東西,來支撐門面。兒子不用,我如今與箏箏如此相處,是不合當世規矩。可是母妃不必擔憂,這並不會有損皇家宣告。他日,這是佳話。我的箏箏出身再低,也是世人眼中的貴女典範。”
“憑你的王爺身份嗎?”太妃被這一番言論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憑世人的心。”他依舊清冷道,琴音嫋嫋。
“你是高貴的王爺,我懶得管你”。
太妃當即起身,撂下這一句話,走開了。
這兩天來,容成獨去請安時,太妃也常是三句搭兩句。但他並不以此為意的,今天這樣,也難怪太妃好奇了。
這時一個婢女上前,屈膝一禮道:“太妃娘娘,嶽姑娘求見。”
孫嬤嬤給嶽箏送點心以來,她也來過幾次的。送點蜂蜜,或是送點自做的小點心。不過太妃卻一次都沒有見她。
其實還是面子上拉不下來。
聽如此,太妃對孫嬤嬤道:“過去看看。”
孫嬤嬤笑呵呵地放下了剪子,起身應是。王爺身體日日見好,她心中也接受了嶽箏。
孫嬤嬤還沒走開,太妃又喊住了道:“拐著彎問問,他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跟她那兒子也能把架吵起來,厲害厲害!
她向來不是個死板不知變通的人,心中雖然對於嶽箏還不大樂意,倒已把她當做了兒媳看待。
“是”,孫嬤嬤再次應道,倒是無奈地嘲笑自家娘娘。
孫嬤嬤去了半刻,抱著個白瓷罈子過來了。
“怎麼樣?”已換了一株冬青的太妃見她走近就問道。
“嶽姑娘說了”,孫嬤嬤好笑地道:“沒事。這是特地給您的玫瑰花蜜,讓您每日早晚沏茶喝。還說是美容養顏的。”
“一大把年紀了,什麼美容養顏。”太妃不屑地說道,“收起來吧,算她知趣。”
對嶽箏,知道孝敬她這一點,她也是十分滿意的。
……
容成獨坐在室內,腕上懸了一個柔韌的白絲,外面王祥正在切脈,而他的思緒早不知跑到了哪裡。盯著桌子上的晶瑩的瓷碗,完全心不在焉的樣子。
慫恿陸鴻貶了莫家兒子的職?
那就是這幾天裡出門,見過陸鴻了。
勾引前小叔?
勾引!勾引!勾引!
容成獨只覺得從腹部升起一塊火球,一下子就到了胸腔。倒不見勾引他,每次被他親一下還那麼躲躲閃閃的!
火球一下子炸開,他清冷的眸光中也燃燒起兩團火焰。
晶瑩的白瓷碗一下子在地上碎了個粉末。而幾乎與此同時,外面的王祥說道:“王爺肝火太旺……”
說話聲在碰擦的碎瓷聲中停下。